司歌沉默,他不喜欢他们现在这样陌然的说话方式,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何仅仅只分别了几日,他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挽回些什么,沉墨般的眼眸里带着好些期许。
明昼茯苓受不住司歌这样的眼神,她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了身,她背对着司歌,道,“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这话,她便想离开,她怕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刻,她都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想起九幽洞明里那半年时光的种种温情。
“茯苓。”司歌眼见着明昼茯苓要走,他想都没想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受了重伤,需得有人照顾,你随我回岁羽殿,让我来照顾你。”
明昼茯苓身子一顿,她有些哑然道,“司歌,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我只是想照顾你。”
明昼茯苓叹息间扯了扯嘴角,她将神情掩藏的很好,“我乃妖界的二公主,身边侍从侍女多不可数,无需上神照顾。”
“你为何总要拒绝我?从你离开九幽洞明那日开始,到今日为止,你已经拒绝了我两次。”司歌握住明昼茯苓的手越发扣紧。
“那上神要如何?”明昼茯苓转过身,像以前那般看向司歌。
司歌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想如何,他只是想和明昼茯苓待在一起,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要他们待在一起就好。
“上神清心寡欲惯了,自然不知道妖族欲念深沉,上神总是这样若有若无的撩拨我,我一个妖族哪里受的住?”
“茯苓,你你在说什么?”
“九幽洞明里,上神照顾我,不过是怜我身负重伤,作为六界神祗,或许这些在你眼中都不值得一提,可我不一样,我贪恋上神的气息,在你身边留的越久越是舍不得放开,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该如何将你拉入深渊里,这样我们就可以永不分离。”
明昼茯苓笑着说着狠决的话,她眉目间的神情有些痴狂,虽是为了让司歌厌恶她,可她所说的又未尝不是心里话。
她真的很怕,终有一日控制不住心里的恶意,不顾一切的将她的神祗拉入黑暗之中。
所以,就这样吧,让他害怕自己,嫌弃自己,厌恶自己,然后远离自己。
明昼茯苓看到了司歌震惊的目光,她有些害怕再看到他对自己的厌恶神情,她垂下眼眸,努力稳下了心绪,“妖界浑浊不堪,上神还是早些回神界吧。”
最好离她远远的,这样她就不用克制的这般辛苦。
“茯苓,你说什么?”
明昼茯苓以为司歌不信,她垂下的眼眸再次沾染上了笑意,她带着些轻挑意味靠近司歌,声音绵软的像水一般,“司歌上神清雅如玉,茯苓好生喜欢。”
月色如流风钻进了山石之中,司歌临山而立,明昼茯苓刻意靠近,皎洁的月光将司歌和明昼茯苓的身影拉的很长,他们的影子在地上重合,仿佛依偎在一起。
司歌微颤的睫毛下是带着温润的眸色,就算在震惊之余,他也温柔的让明昼茯苓迷恋不已。
她真的无法舍下。
她真的只想再贪恋一次。
最后一次。
司歌的唇很凉,他的凉意顺着柔软的唇瓣沾染到了明昼茯苓的唇齿之间,明昼茯苓被这凉意悠得拉回了思绪,她惊愕的放开了司歌,才发现司歌已经被她逼得靠在了山石之上,他目光中的惊愕和自己的如出一辙,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明昼茯苓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在慌乱之中努力思索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将司歌推到了山石之上。
明昼茯苓咬了咬嘴唇,罢了,总归是要他厌恶自己的,如今她这样做,不是更好吗?
“你”
“夜深了,茯苓着实困了。”明昼茯苓不敢听,她现在一听到司歌的声音就浑身发软,是以在司歌刚出声时,便立即打断了。
明昼茯苓慌乱的逃走了,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就像做错事般,三步并两步的慌乱逃走了。
司歌靠在山石上,还保持着刚才被明昼茯苓强吻的姿态,他看着明昼茯苓逃走的身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她的唇热的不像样,绵软的不像样,还还挠的他心痒的不像样。
司歌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了山石之上,他合上眼眸,深吸了口气,属于明昼茯苓的药香味还萦绕在他身边,经久不散。
他好像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
他早已忘记了明昼茯苓对他说的发狠话语,他现在整个思绪都是明昼茯苓那软绵湿热的亲吻,他想,他终于知道了,他为何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因为他也思慕着她。
他蓦然轻笑出声,为着这份两心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