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声音适时响起,明昼茯苓躲懒的思绪瞬间清明,她略微沉息了一声,对着侍女道,“进来吧,”
侍女们窸窸窣窣的入内,未及半刻,明昼茯苓已收拾妥当。
轻薄的月白内衫紧贴在明昼茯苓的肌肤上,侍女们服侍明昼茯苓穿衣时都低垂着眉眼,好似在躲避什么,明昼茯苓察觉到异常,问道,“怎么了?”
侍女们低头不语,神色慌张的不知所措。
明昼茯苓只当她们是第一次服侍的缘故,很快自行岔开了话题,“去将寒星唤进来吧,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们都退下吧。”
明昼茯苓看着侍女们慌张的身影,不自觉的一笑,她走到妆台前,开始梳理自己濡湿在一起的头发。
“主上。”
邝寒星进入房间后,便立在了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他们中间隔着轻薄的纱帐,从邝寒星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明昼茯苓若隐若现的背影。
“妖后殿如何?”
“今日一早妖后以生病为由锁闭了殿室,不见任何人。”
“她倒是聪明。”明昼茯苓哂笑了一番,“明昼夕颜如何?”
“一日时间闯了两次妖后殿,有一次都闯进了殿内,只是妖后以身体不适,未让明昼夕颜进寝殿一见。”
“她那般样子,如何敢见明昼夕颜,况且明昼夕颜进入妖壶境的时间已近,不见总比见着了要好些。”
明昼茯苓漫不经心的梳理着发丝,忽而手一顿,“记得那妖毒每日都为妖后送去一瓶,断不得,我可没有时间等她百年。”
“是,属下每日都会亲自送去。”
“好,这我便安心了。”
“主上。”
“嗯?”
“你昨夜一夜未归,可还记得去了哪里?”
“一夜未归?”明昼茯苓梳发的手再次一顿,“难道不是你昨夜将我寻回来的吗?”
“属下倒是想寻,可着实没有寻到,还是今日一早司歌上神将主上送了回来,而且主上当时睡的极熟,等醒来时几乎都到了日暮时分。”
明昼茯苓蓦然就明白了司歌为什么在她这里了,原来昨夜自己醉的不省人事,是他将自己送了回来。
“主上这般让属下着实无力。”
“额”明昼茯苓闻言就知道邝寒星又要开始数落自己了,她可受不了邝寒星这嘴不停歇的样子,“我头发湿着哪,你帮我寻个干帕子来。”
薄纱外顿时响起了四处寻物件的脚步声。
明昼茯苓将梳子一放,理了理依旧润湿的头发,她忽然发现脖颈间有些红印子,心里奇怪的很,她前倾身子靠近镜面,将脖颈间完全暴露在镜子里。
那些绯红印子极不规律,深深浅浅,却无一不例外的透露着别样的气息,正在明昼茯苓思考这些印子都是怎么来的的时候,发尾微重了起来,紧接着是帕子擦拭头发的声响。
明昼茯苓没有理会,她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发现了这些红印子从何而来,她有些抱怨道,“疯蔓草粉是不是洒少了,我这脖颈都被咬的红了好一片。”
正在擦拭头发的手一顿,明昼茯苓明显感觉到了身后的停顿,她坐正身子侧看过去,双眸蓦然睁大,显然眼前的景象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上神怎么在这里?寒星哪?”
司歌似乎没有听到明昼茯苓的问话,他沉着眸色看向明昼茯苓刚才说起的脖颈间,那里都是他刻在明昼茯苓身上的痕迹,他看着那些暧昧不清的印记,思绪仿佛又飘回了昨夜。
明昼茯苓醉眼朦胧的双眸,千娇百媚的喘息,还有身体和灵魂的水乳交融,他的眸色在沉静中变得炙热,仿佛被放在火中炙烤。
“上上神?”明昼茯苓微颤了一下。
司歌被唤回了神思,他垂下眼眸,继续擦拭着明昼茯苓的发丝,暗哑道,“夜凉,你身子受不得凉,别散着湿发。”
明昼茯苓的神色一下就暗了起来,那个受不得夜凉,散不得湿发的明昼茯苓早已死在了九幽洞明里,她现在的身子本就是凉到了底的。
“我自己来吧。”说着就想接过司歌手中的帕子。
“这镯子你可喜欢?”
明昼茯苓本想接过帕子的手一顿,她在汤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镯子,她本以为是自己醉酒抢了别人的镯子,可当时想取下的时候,却怎么都取不下来,或许这镯子与自己有缘,她便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现如今看来,这镯子是司歌送的。
“挺好看的。”
“那你喜欢吗?”
明昼茯苓唇瓣微抿,声音极小,“喜欢。”
司歌浅笑,他加速了手上的动作,“喜欢就好,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唤作染尘。”
染尽凡尘,自始不悔。
明昼茯苓轻笑一声,她转回身看向镜中的自己,“上神取的总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