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染尽凡尘,自始不悔(1 / 2)

直到晨光初起,房中才渐渐没了声响。

明昼茯苓睡的很熟,她靠在司歌的怀中,脸颊上还带着尚未退却的潮红,司歌垂首吻了吻明昼茯苓的眼睑,轻笑的模样带着餍足。

明昼茯苓大概是觉得有些痒,轻声嘟囔了几句,而后又睡了过去。

司歌笑意盎然,他从灵海幻出了一枚带着荧光色泽的手镯,镯子被雕刻成了茯苓花样,润白的宛若雪中脂,颜色极美,他将镯子戴到明昼茯苓的手腕上,指尖一袭白光晃过,内里刻上了染尘二字。

明昼茯苓继续窝在司歌的怀里睡的极为安稳,昨夜折腾了一夜,想来不睡个舒服是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的。

司歌本意也想等明昼茯苓醒来再出往生镜,可神府是用千年白玉砌成,纵使软榻上已重重叠叠了好几层,可明昼茯苓的妖体若在此待的久了,也会生出寒凉,他略一思索,拂袖间将衣衫穿好,抱着明昼茯苓出了往生镜。

邝寒星寻了明昼茯苓一夜。

他昨日就该跟着明昼茯苓去妖后殿的,他就不该听明昼茯苓的话留在简陋瓦市里处理明昼和叶汇报的事情。

如今整整一夜过去了,他几乎寻遍了万狐宫,都没有寻到明昼茯苓的身影。

邝寒星焦虑的正准备出去再寻一遍,却突然看见司歌抱着明昼茯苓回了来。

他微怔,随即上前准备接过明昼茯苓。

司歌脚步未停,他错开邝寒星,将明昼茯苓直接抱回了房里。

“上神,主上这是怎么了?”

“累着了。”

“累着了?”邝寒星眉眼轻跳,疑问道。

“嗯,累着了。”司歌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句。

邝寒星心中有很多疑问,可他看司歌似乎不准备再理会他,他施了一礼,准备退出去,总归还是等明昼茯苓醒来再问就好了。

“烧些热水,她醒了定要用。”

邝寒星脚步一顿,回了声“是”复又退了出去。

明昼茯苓醒来时已近日暮,她直觉喉咙干涩的厉害,又浑身泛着疼,好似一夜没睡过似的,她环顾了一眼周围,是她自己的寝房,她想唤一声邝寒星,才发觉嗓子不仅干涩,而且似乎哑了许多。

明昼茯苓一脸茫然,正想细细想想,却兀然头疼了起来。

昨夜喝的太多了,这酒烈的她浑身酸疼,极不自在。

“寒星。”明昼茯苓揉了揉额头,哑着声音喊道。

门扉“吱丫”一声打开,司歌端着醒酒汤推门而入。

“手还疼吗?”

“手疼?”明昼茯苓继续茫然,然后看向揉着自己额头的手掌,四五个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却伤痕颇深的告诉着自己,这些伤口才愈合不久。

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受的伤。

“先把醒酒汤喝了,我让邝寒星给你烧了热水,等下去泡泡,身体也能舒服些。”

明昼茯苓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邝寒星而是司歌的,她抬眸看去,司歌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明昼茯苓浑身一震,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干笑了一声,“司歌上神怎么在这里?”

司歌神情一滞,“你,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

“昨夜?”明昼茯苓眉目间疑惑一片,随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昨夜喝的太醉了,不太记得事情。”

司歌神情一凝,半晌无话。

明昼茯苓总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是古怪,可她额头又时不时的抽的疼,根本无心去想司歌话里昨夜发生的事情,她无奈的继续揉着自己的额头。

“先喝醒酒汤吧。”

司歌将醒酒汤递到了明昼茯苓面前,明昼茯苓接了下来一饮而尽,司歌接过空碗,一言不发的往外走了去。

“主上,你醒了吗?”

“嗯。”明昼茯苓继续揉着额头。

“属下备了汤浴,主上可要去梳洗一番。”

“好,我等会儿就去。”

明昼茯苓往日里梳洗不过都是随意凑合的,一个木桶足矣,可自从明昼和叶他们来了简陋瓦市,除了在周围修了一圈屋舍保护,便是将明昼茯苓的院落也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惯用喜欢的深乌木,连着汤浴用的殿室都特意整修过。

明昼茯苓早已除净身上的衣物,她泡在汤浴里,神情都懒散了不少。

秀长的黑发随意披散在两侧,发尾落进了汤浴里,它们濡湿后黏在一起,随意贴在明昼茯苓的肌肤上。

汤浴的热度刚刚好,明昼茯苓浑身的酸疼都减轻了不少,她闭合着眼眸浸泡在汤浴里,雾蒙蒙的热气几乎将殿室染成了宣白一片。

明昼茯苓几乎要睡了过去。

“主上,寒星大人已在外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