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夺势(1 / 2)

“谁在那里?”

妖后侧着身子,眼神有些浑浊,妖毒早已侵蚀了她的感官,她浑身失力的卧在榻上,眼里模糊不清的看向正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

她有些惊惧。

明昼茯苓略看了一眼,妖后容颜憔悴,唯余唇色深紫,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就如她的娘亲死前的那些日子,浑浑噩噩,形如枯槁。

“妖后殿下,该喝药了。”

邝寒星将妖毒递到了妖后的嘴边,妖后大概这些日子是喝习惯了,毫无抗拒的将妖毒喝了下去。

“我今日是来贺喜妖后的。”

妖后闻言笑了起来,只是暗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着实的不太好听,“本后就知,夕颜一定能得到妖血传承。”

她极为嘲讽的看着明昼茯苓,“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你那些妄想终不会实现。”

“汤族、环族、近宴族、洁骨族都是你和烈轩留给明昼夕颜的暗部,他们虽然表面上对父君马首是瞻,可实际上皆听你们的命令行事。”

“夜枭族十大长老,若算上烈族,你们控制了其中五大长老,幸儿现在烈族重投,没有烈族的支撑,其余四大长老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你想做什么?”

“明昼夕颜得了妖血传承,少君之位牢不可破,既然此路不通,我可不得另选一条路。”

“你这是欺君罔上,叛逆谋反。”

妖后显得很是激动,若不是浑身无力,她此刻已经冲到了明昼茯苓眼前,来了个不死不休。

“君上不会将夜枭族和妖界交到你的手中。”

“这事儿我也考虑过,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是吗?”

“明昼茯苓”妖后话说到一半,突然口吐鲜血,痛苦了起来,她双目怒睁的看向明昼茯苓,“你对我做了什么?”

“三倍的妖毒,滋味如何?”

明昼茯苓握了握腰间的香囊,冷声说道,“娘亲已经等你很久了,这六年的时光也算是你偷来的,你该走了。”

“至于明昼夕颜,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她欠我的,都要还我。”

明昼茯苓看着妖后在惊恐中咳血而亡,她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她总以为明昼夕颜取了妖血传承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其实没有妖血传承之前或许只与烈族有关,可有了妖血传承之后才是祸及到整个夜枭族。

妖血传承不是活路,而是更为残酷的死路。

“帮我寻个地方埋了。”

明昼茯苓解下了她带了五年的香囊,递给了邝寒星,邝寒星接下后,她又幽幽的补了句,“不用告诉我埋在了哪里。”

她与过去做了正式的告别,从今往后,她就只是她了。

明昼茯苓很快敛好了神色,她冷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少君殿也该消停了,那四族的长老都杀了吧,万狐宫好久没出什么大事了。”

夜色斜衡,明昼茯苓却走的极稳。

今日万狐宫有两件大事。

妖后逝,明昼夕颜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妖后的尸身就被烈族带了回去,葬了下去,其实这事儿本不该是这样的,奈何烈族女受宠,吹了一阵耳旁风,妖君也就同意了将妖后送回烈族葬。

汤族长老、环族长老、近宴族长老、洁骨族长老死于非命,他们在从少君殿回各自长老阁的路上被妖族袭击,身首异处而亡。

一夜之间,万狐宫中,死了一后四长老,明昼玄离立即下令封锁了万狐宫,彻查其中蹊跷。

今日的正殿议事不出意料的全部是围绕在妖后和四大长老身上,明昼茯苓像往常一样,站在正殿前方,不发一语的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明昼夕颜早上接到妖后和四大长老逝世消息的双重打击,此刻若是怨毒能吞食下腹,明昼茯苓怕早已入了明昼夕颜的腹中。

明昼茯苓甚至在喧闹翻天中,不着痕迹的看了明昼夕颜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了熟悉的笑意。

明昼夕颜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将妖后和四长老的命算到了明昼茯苓身上,因为她知道,明昼茯苓有多么的恨她的母后,她得了妖血传承,明昼茯苓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毒杀妖后和灭杀四大长老,明昼茯苓究竟是有多疯,才会毫无顾忌的做出这些事情。

她不仅要承受失去母后的痛苦,还要在痛苦里想着如何报仇,新任的那四大长老或许会有忠于她的,可妖心难测,况且她早已没了烈族的支持,她如今势单力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族的支持。

明昼夕颜几乎是在对明昼茯苓咬牙切齿的痛恨中开始布局,她要做的是暴露明昼茯苓的真面目,让她的父君和万狐宫都看看,他们的二公主是怎样一个恶毒的存在。

明昼夕颜心里装满了仇恨,与当初的明昼茯苓一模一样,而现在的明昼茯苓在仇恨之余更多的是对权势和权位的欲念不息,就像当初的明昼夕颜一样。

她们像是被转换的木偶,从一到二,从二到一,来来回回,此消彼长。

今日的正殿议事散的很快,汤族、环族、近宴族、洁骨族都要忙不迭失的选出新长老,他们无心在正殿议事上浪费时间,明昼茯苓和明昼和叶也由此得益,早早的回了简陋瓦市。

简陋瓦市里面的气氛很是诡异,他们向明昼茯苓施礼之时,总有一种欲说不说的为难,他们匆匆行礼,又匆匆离开。

直到明昼茯苓踏进了自己的院子里,她才知道他们是为何形色匆匆。

司歌像一座冰雕一般坐在那里,除了火裳好奇的坐在一旁,就连邝寒星都站的有些远。

“茯苓,你回来了。”

明昼茯苓笑了一下,她往火裳那边走去。

“昨夜睡得可还习惯?”

“加了炭火暖和多了,虽然温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我还是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

明昼茯苓坐在火裳旁,示意邝寒星也过来坐下,她幻出茶具,像平常一样慢条斯理的开始煮茶,全然将司歌当做了空气。

火裳觉得这气氛不对劲的很,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昨夜还在汤浴里你侬我侬,怎么只是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淡漠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