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明昼茯苓将嘴角的鲜血擦了个干净,顺手将袖子里的凤凰火裳扔了出来,“将她带回去,我有些累了。”
火裳差点没站稳,换作平常的她已经吵吵闹闹了起来,可她刚从妖壶境里出来,刚才在传承殿里的事情还记忆犹新,眼下就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明昼茯苓离开。
邝寒星一脸惊疑,他的主上去了一趟妖壶境,怎么还带了个妖族出来。
不过他也照办了。
“你随我来。”
明昼茯苓很快回到了简陋瓦市,她浑身都是血,特别是胸前湿漉漉的一片,她浸在汤浴里,肌肤冰霜似雪,胸前的伤口已被她用妖力强行愈合,完美的挑不出半点瑕疵。
她虽不喜欢汤浴的温度,可洗洗浊尘还是需要的。
银白色的茯苓之花被她随意的放在了衣架之上,与那件沾满鲜血的玄色衣衫放在一起。
殿室里又飘起了雾气,白茫茫的一片,明昼茯苓合眸小憩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司歌上神怎么总喜欢在我沐浴的时候寻来,莫不是明昼夕颜今日稳固了少君之位,没有心思理会上神,上神寂寞了不成?”
司歌站在轻纱外,缭绕的雾气与轻薄的纱帐形成了重重阻隔,他只能看到明昼茯苓大概的轮廓,听到明昼茯苓缥缈的轻笑话语,明昼茯苓的吟吟笑语就像她手中握住的冥夙勾月,一剑一剑的捅到了他的伤口处,他背脊微颤,眼眸低垂,神情落寞。
“怎么了?”
“不过来?”
明昼茯苓惯会用这点小伎俩,可司歌每次都拒绝不了。
他修长的身线一动,月白的衣衫仿若流波般将雾气划出了线,他经过的地方都腾起了烟雾缭绕,缓慢的步调带着润湿的雾气,随意一走便是一个印记。
他拨开了眼前的轻纱,走到了明昼茯苓的汤浴前。
明昼茯苓懒散的靠着,被雾气淹没的眼睑含着水气,因为热息缭绕,她的唇瓣润色了不少,她半合着眸子,眉眼间的轻笑都让她在烟雾缭绕里显得澄净了不少。
她不是欲念不灭的妖界二公主,而是不小心堕入妖界的温柔仙子。
司歌落寞的神情已经开始迷茫了起来,他仿若被摄魂般的踏入了汤浴之中,在明昼茯苓水光潋滟的眸色引诱下缓慢的走到她的身边。
水里飘着低沉香味的丝萝花,司歌几乎全身被浸透。
明昼茯苓有些意外的看向司歌,她本意只是戏耍罢了,却没想到司歌真的就那般照做了,不仅如此,竟还毫无防备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司歌上神这是在诱惑我吗?”
“我们妖族可受不得这般引诱,特别是我,我对司歌上神可是早就别有用心。”
明昼茯苓话音刚落,司歌温凉的唇瓣已经覆了上去,明昼茯苓眉眼紧蹙,她虽然对司歌别有用心过,可那已经是之前的事了,如今撩拨几句就上嘴,她心里可欢喜不起来。
她想推开司歌,可温润的触感和柔软的追逐又让她忽然生出了不舍。
她越发恼怒了起来,可眼里仍旧是温柔似水,她睁开眼眸看着司歌沉浸在亲吻里的模样,忽然就生出了无边的恶意,她反身将司歌压在了浴池边上,光滑的脊背带着潋滟浮出了水面。
明昼茯苓的手掌慢慢离开了司歌的手臂,她眼中带着嘲讽,冥夙勾月出现在她掌中,她恶狠狠的一剑穿透了司歌的肩膀。
鲜血顺着剑刃淌进了汤浴里,将丝萝花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司歌蓦然睁开双眸,他星火般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意外,他早已知道是这样的下场。
明昼茯苓轻蔑一笑,她靠近司歌耳边,轻语道,“骗你的。”而后收起了冥夙勾月一个闪身已出了汤浴,她身上穿着那件月白内衫。
“茯苓,我不喜欢邝寒星安排的住所,冷飕飕的,瘆得慌。”
火裳从邝寒星那里知道明昼茯苓在汤浴殿室之后,便直冲冲的就冲了进来,尽管明昼茯苓还未走出轻纱,她也能听到火裳速度极快的走了过来。
邝寒星紧随其后,他是知道明昼茯苓现在心情是极度的不好的。
可火裳哪里知道,她只知道明昼茯苓今天离开的时候还笑了笑,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事的,她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去,就想撩开面前的轻纱。
明昼茯苓连神色都没变,就用妖气将火裳给击退了好些。
大概是明昼茯苓的妖气太过霸道,司歌受伤的身子不免的承受不住,他轻咳了几声,淌进汤浴里的血又多了些。
邝寒星赶紧上前,将火裳往后面拉了拉。
火裳也愣住了,她不知道汤浴里除了明昼茯苓还有别人,而且听声音还是个男人,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明昼茯苓撩开轻纱走了出来,她潋滟般的眸色里还带着润湿的水气,火裳一瞬间看呆了,那般凌冽如冰锥的女子也会生出柔情似水的模样,火裳现在更是好奇那轻纱里的男子是谁。
“我这里惯常清冷,你先住下,等找到合适的地方,你们就过去。”
“可这里又冷又潮,浑身不自在。”火裳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