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可容(1 / 2)

“君上,是时候换药了。”

阮禾带着药进入里间,她今日原本是高兴的,往日里慕晚吟身边有祁宁服侍着,她没有机会靠近慕晚吟,今日难得祁宁有事,将近身服侍的事情交到自己手上,她在来服侍之前,好生装扮了一番,带着无比的娇羞和情意欲和慕晚吟更近一步。

当然在她的打算里,从来没有澄衣的位置。

只是当阮禾看清慕晚吟的眼神时,她猛然间愣在了原地。

慕晚吟含着雾气的眼里是克制,是对一个女人无比渴望的克制,她从呆愣里面缓过神来,随后就生出了否定,她不信慕晚吟会对一个女人表现出这样的神情,在她的心里,慕晚吟永远清淡的自带着距离感,哪怕不算冷漠,也绝对不会生出这样的神情。

她绝不相信,她曾与他朝朝暮暮十年都未曾见过的神情会出现在一个十年前才闯入慕晚吟生活的九尾妖狐身上,她觉得慕晚吟是被蛊惑了,狐妖一族最擅蛊惑,她同为狐妖,自然知道魅惑之术的厉害。

慕晚吟一定是被蛊惑了。

阮禾似乎找到了慕晚吟这般神情的根源,她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澄衣身上,她对澄衣的厌恶从第一次见面时已有了端倪,只是这些年见得少了,慕晚吟又陪在她身边,她就渐渐忘记了初次见面时心里隐隐而来的不安。

如今骤起,便是波涛汹涌,躲之不及。

阮禾的目光仿佛淬了毒,阴毒的想将澄衣碾碎在毒药里。

“让予浅来。”慕晚吟的声音响起,带着似有似无的戾气。

阮禾将情绪掩藏的很好,她紧了紧手中拿着的药瓶,似是恭敬的说道,“予浅在寻往生镜,还是属下服侍君上换药吧。”

慕晚吟看了澄衣一眼,他有些不舍的放开澄衣的手腕,站起身来,往外间走去,经过阮禾身边时,他看都没有看一眼,自然也无缘见到阮禾深藏在眼里的恨意以及将要到来的算计。

阮禾利落的跟着慕晚吟到了外间,她小心翼翼的撩开慕晚吟的前襟,胸前的伤痕早已结了嫩疤,带着粉红的颜色,几乎与慕晚吟素白的身体融在了一起。

阮禾心痛的看着伤痕,她不知道慕晚吟是被谁所伤,但她知道慕晚吟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去盲羽蜃景救澄衣的缘故,所以这个事情又让阮禾默默的记了澄衣一笔。

“怎么了?”慕晚吟见阮禾迟迟没有动手,有些不耐的问了一句。

“君上这伤是如何来的?”

闻言,慕晚吟有些不悦,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何时需要向他的妖主们解释的一清二楚了,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虽然本身就没有多热烈。

“呵怎么?阮禾妖主对本君这伤很是好奇?”

阮禾闻言,心下一震,她怎么就被蛊惑的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慕晚吟从来都不是个喜欢被探究的对象,他愿意说的是他对你的信任,而他不愿意说的便当不知道就好,阮禾顾不及上药,匆忙跪了下来,“请君上恕罪,是属下僭越了。”

慕晚吟不急不忙的微微前倾,刚才话语里的戏谑更是明显,“本君是问你,你对本君这伤很是好奇?”

“属下不敢。”阮禾低着头,强自镇定的回答。

“本君很可怕吗?抬起头来。”

阮禾硬着头皮在慕晚吟的命令之下抬起了头,因着慕晚吟前倾的姿势,阮禾又跪在不远处,这让阮禾刚抬起头,便极细的撞进了慕晚吟的眼里,她呼吸一滞,她的眼中仅有星辰大海,她的星辰大海就在眼前。

阮禾一瞬间看的有些痴了,她恋慕慕晚吟两百多年,从她还是火狐族的小大姐开始,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深深的陷在对他的思慕里,等她好不容易成了一方妖主,自认为能配的上慕晚吟了,可她又发现慕晚吟看似有情却自带着疏离。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能陪在他身边就好,可偏执的原以为,渐渐的不再能满足她,她想要的越来越多,但她藏的极好,直到十年前澄衣的到来,她察觉到了危险,用着百年之约的约束与他朝暮相对十年。

那十年里,除了她,谁也没能陪在他身边。

阮禾的目光里痴迷有之,热烈有之,不安有之,羞涩有之,所有女子恋慕情郎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阮禾散发的淋漓尽致。

慕晚吟皱眉,他十分不喜阮禾看向自己的神情,那种带着狂热的神情,好似若自己没有回应,便是天大的罪孽。

慕晚吟的衣襟还敞开着,一股热风钻了进去,热度拂过胸前的伤痕,有些微痛。

他收回戏谑的神情,正襟危坐,他觉得阮禾今日的怪异比自己刚痛过的胸口还要难理解,气氛在冰冷中散发着丝丝异样。

“等予浅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

慕晚吟的忽然危坐拉开了他与阮禾的距离,阮禾失了慕晚吟的热度,很快将目光里的情绪又藏了起来,她心里“砰砰”直跳,雀跃不已,仅仅是因为刚才与慕晚吟的目光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