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书阁(1 / 2)

“属下今日早间与阿姐一起将此处居所里外检查了一遍,除了在东北角发现了一处书阁,再无任何可疑的地方。”

“予浅如何说?”

“书阁乃夜枭族典籍珍藏之所,除了典籍,什么都没有。”

慕晚吟闻之沉默,“你和祁姜亲自去查,此处让阮禾和予浅来服侍。”

“是。”

书阁。

祁宁得了命令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叫上了祁姜一同去了书阁,书阁里有关于他和明昼茯苓的记录,他需要比他们更先找到它,否则他自己右颈间的黑色茯苓花便藏不住了。

书阁百年未曾打扫,已有些潮味儿,夜枭族又惯爱偏深乌木,使得受潮的乌木仿佛泛着水光,油亮亮的将那层尘雾都掩盖了过去,就像是被特意抹了猪油一般,边泛着油光又显得十分亮堂。

祁宁推门而入,祁姜紧随其后。

书阁里的典籍放的很是规整,虽然因为百年未曾翻阅布满了灰尘,但从摆放的格局和角度来看,夜枭族对书阁里的典籍颇为看重,百年祸乱之时未曾带出,恐怕就是不愿遗漏的缘故。

祁宁对夜枭族书阁的设置其实颇为熟悉,他曾带领过这支夜枭族三百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习惯他都一清二楚,他看夜枭族就像是在看一个透明的小人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状若迷茫的进了门,将近在眼前书架上的灰尘重重的拍了拍,霎时间,尘土飞舞,迷了他的眼。

“这里百年没曾清扫过,看这灰尘都要飞上天了。”

祁姜走到祁宁身边,微微扇了扇前面飞舞的灰尘,淡淡道,“你不招惹它们,它们还能自个儿往天上飞?”

“看那乌木门油光水滑的,岂料里面是这样的场景。”祁宁说着,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与那些冲上天的灰尘隔的好远,似乎有些嫌弃。

祁姜倒未在乎祁宁的动作,她从小就惯着他,这书阁他想查与不查都一样,反正她自己会查的一清二楚去复了慕晚吟的命令。

“这里灰尘确实厚了些,你若累了,先去歇会儿。”

祁宁一听刚才还带着嫌弃的表情瞬间就亮了起来,只是刚亮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书阁里数不清的典籍,最终还是默默的说道,“阿姐,我不累,这片归你,那片归我。”

祁姜看了一眼祁宁指着的方向,那是书阁的最后面,不像前面这般密密麻麻的放着的都是典籍,偶尔有几个架子上面放着的典籍也是屈指可数,她看着交给祁宁也无妨,“嗯,去吧,记得要轻些。”

祁姜觉着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祁宁,否则等会儿这前面的灰尘还未降下来,后面的灰尘又要成翻天覆地的模样,到时候将书阁里弄的昏昏沉沉的,反而是不好查了。

“知道,知道。”祁宁倒是应的很快,一溜烟的就往书阁的最后面走去。

祁宁闹了这么一出,其实就是想在避过祁姜的视线后能顺理成章的独自搜查书阁后面,这里可是夜枭族最喜欢藏好东西的地方,关于他和明昼茯苓的事情本就是夜枭族的禁忌,夜枭族绝不会随意的放在书架之上,可他不能让祁姜察觉到异样,便自个儿摸索了个套路出来,好稳稳当当的仔细找找。

祁姜自然不知道祁宁的心思,她无奈的看着祁宁的背影,直到祁宁消失在书阁后面的遮挡处,她才收回目光,开始认真搜查起来。

祁宁的一脸苦相在确认祁姜看不到后,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和淡然,他随意四处看了看,果然是夜枭族喜欢的空间和距离,墙面与最近的书架之间隔着大约有十丈,空白的墙面上什么也没有,好似一张无辜的白纸,白的一望无际。

夜枭原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他们高傲且诡谲,暴戾且蔑视,最不喜欢的就是被禁锢被限制,连着对着自己君上和妖主的典籍收录都格外的显得用心,划出了一方天地留出翱翔的距离,虽然此事在祁宁看来不过是多此一举,可他们长久的躲避和折翼,早已没有了明昼茯苓在时的俯瞰,也唯能在这些不知所谓的地方挣得一点点的傲意。

祁宁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悲,夜枭族四万年的迁徙躲藏生出了怨念,可他们仍旧虔诚的畏惧着明昼茯苓和自己,他们带着恨意和怒意依旧俯首帖耳,有望挣扎却又不望挣扎,他们始终活在明昼茯苓和自己的阴影里,不敢破,不敢灭。

“哎”祁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