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下楼向伙计要了饭菜茶水,吩咐他做好了送上楼去。一转身就看到了许家大小姐坐在桌旁向她招手:“还没请问如何称呼您?我们自家带了好茶,您来尝一杯?”
暮雪不好再无视她的殷勤:“我们姓钱。不叨扰了,我夫君淋了雨,有些发热,我要了饭菜陪他在房里吃。”暮雪并不想有人知晓他们的行踪,随口用了浅墨的名字化为姓氏应付陌生人。
许小姐恍然大悟:“难怪呢!刚刚裹得那么严实,是着凉了吧!”又笑道:“这小店还不错,这几日连日阴雨,厨下备有姜茶,最是驱寒祛湿,您可以取些您和夫君都喝一碗,就算没有着凉也能预防嘛!”
暮雪听闻也很欢喜,叫店家问时,店家却歉然道:“客官需得等等,今早熬的姜茶已经送完了,现在厨下还在熬新的。”
许小姐笑道:“无妨,左右我们也住隔壁,您尽管去照顾尊夫,等下姜茶熬好了我们也要喝,我遣我夫君给尊夫送去一碗便是。”暮雪也不纠结,向许小姐告了罪,便转身先回房去了。回房不久,饭菜也送到了,摆在炕桌上与浅墨随便吃了些,将碗碟放回食盒拎起,暮雪道:“我去叫些热水上来,我们洗漱了好休息。”便提着食盒下楼去了。
浅墨心情不好,有些烦闷的在屋中走来走去,忽听到脚步声音走到门前,有个男声道:“开门,送姜茶。”
浅墨不由得一怔,心道这店家甚是心细,还专门雇男子在此服务家眷不成?适才将面纱取下用饭还没戴回,忙快步走向衣架伸手去取面纱。正在这时候,那男子已经推门而入,浅墨回眸,正对上那男子的目光。
当地一声,瓷碗落地,那男子如同见鬼一般指着浅墨,另一只手却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浅墨忙将面纱套上,紧皱双眉看着他。那男子也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眼睛瞪得非常大,那绝非是因为见到浅墨容颜绝美才会如此惊诧,而是近乎于惊吓到的反应,明显是认识他的。
浅墨不悦地抿了抿唇,心下也思量着在哪里见过这男子。寻常百姓家的男孩子是不可能见到青楼伶人的,难道这男子也曾被卖与阑珊楼?又或者是当初与自己一起学习歌舞的同窗?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这男子,马上推翻了这个推测。虽然看不到这男子容貌如何,但他体型微胖,骨架属于那种粗壮形的,却身量不高,手指粗短,露在外面的肌肤微黑且不细腻。这样的外在条件不说不可能被选中去学习歌舞琴艺,就算在青楼服杂役也不够资格。即便是厨下的帮厨小工,玥老板也会拣选那些眉清目秀的男子来做,就是为了无论什么情况遇见了客人都至少不会失礼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