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不欲受陌生人恩情,辞谢道:“那怎么可以,您既是定了两间上房,必是都有安排,怎好让您为难?”
那女子笑道:“要两间房,不过是想把我那侧夫和正夫分开,不耐烦他们吃醋吵闹罢了,其实即便是两间房,也得不了清净。反倒是您,下雨赶路也罢了,这方圆十里却没其他店家,要不然这家店如此偏僻,也不会挤满了客人。看样子您还带着家眷,怕是不方便吧!”
暮雪也在京城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心知人靠衣冠,自己穿着岑贵,但凡识得的人都会礼敬三分,这是生意场的惯例,倒不一定是趋炎附势,而是看起来非富即贵之人,能多交好总是没有坏处的。听着雷声越发紧密了,叹了口气道:“那就愧领了,得您帮忙匀一个房间给我们,那先跟您说好,这两间上房的一应费用都由在下负责。也算在下的心意,若是您不允准,那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
那女子哈哈一笑,看上去也很欢喜:“那就不跟您客气了,这便宜我就占了。”
听着两人交谈的声音,马车里的浅墨总觉得有些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伸出了芊芊素手,将马车的竹帘掀开了一点儿,眼角余光扫过与暮雪对话那女子的面庞,脸色突然转为苍白。
等暮雪将银子押在柜台,请伙计将他们的行李搬到楼上客房,这才回到马车里接浅墨。见他已经将斗篷披上盖住额头,双层面纱将如同皎月般的面庞遮挡的严严实实,不由得愣了愣。带着浅墨这样的美人出行,她一直很小心不让他被外人看到那谪仙般的容貌,但像这般裹得连一丝头发都看不见也没有必要,甚至更引起人注意。伸手去扶,嘴里还不由得取笑他:“你包成这幅样子,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浅墨却看起来很别扭,低声道:“一定要住这里吗?这里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一个闪电便直劈下来,接憧而至的雷声几乎震聋了耳朵。暮雪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瞧!这是天留人,匀给我客房的客人说了,这附近没有其他的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