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间,那男子已经低声叫了出来,声音有些气急败坏:“齐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自己早已尘封的小名被叫了出来,脑中突然轰鸣一声,浅墨脸色大变,向后退了一步,他突然想起来这男子是什么人了。他就是许大小姐从前定过婚的寇家少年,当日许大小姐见过了自己后与他退亲,他还来过自己家哭闹,责问自己勾引了他的未婚妻,骂自己不知羞耻。当时他虽是也戴了面纱,但他的声音外形却无甚大改变,那样的被人羞辱一生也没发生过几次,记忆十分深刻,一联想到当日情景,就记起来了。
寇家少年今日会与许家大小姐同时出现在这里,浅墨立刻就将故事线猜了个七七八八。自己出事后许家悔婚,一定又重新与寇家结亲了。也难怪,许家世代经营成衣,寇家却是布商,两家生意牵扯本就很多,早就有意进一步合作,两家结亲本是对双方都势在必行的事,要不是当年浅墨母亲横生枝节,硬是在许家大小姐身上打主意,也不会动摇他们夫妻缘分。想来这世上有缘的人就是会在一起,谁阻拦都没用。就好像暮雪和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和痛苦,可还是做了三世夫妻。
思及此处,浅墨突然心平气和,其实无论是寇家,还是许家,甚或是自己,都是受害者罢了。依照暮雪的说法,要不是当年自己有了那场遭遇,也遇不到她。即便是苍天有意成全,提早遇到了她并清清白白的跟了她,也不会有今日的心境去感恩这缘分的可贵,更无法了解暮雪这种人的难得。一联想到暮雪,浅墨的眉宇都慢慢展开,神情温柔起来。他淡淡地看向身前的男子,轻声问道:“你是寇”
那男子气愤愤上前一步,狠狠地道:“我便是寇贵!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却害的我一生苦不堪言。”
浅墨皱了皱眉头,正待要再问,脚步声响,却是暮雪端着一盆水回来了。她一转过来就看见了自己的房门敞开,生怕有事,疾步奔了过来,看到浅墨俏生生站在当地,看起来没什么事,但装了姜茶的瓷碗摔得粉碎在地,姜茶水溅得到处都是,连浅墨的衣服下摆都是污渍。忙放下手中的铜盆,蹲在浅墨腿前查看,还一连串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浅墨目光柔和:“没有,你放心。”
暮雪知道浅墨爱干净,忙将铜盆上面的毛巾在水里蘸湿,蹲跪在浅墨脚下帮他擦衣衫下摆和鞋子上的姜汁。那寇贵哪里见过如此不顾自己体面,对男子如此珍爱的女人,不由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哪根筋没转过来,急声道:“您就是齐墨儿的妻主?您可知道齐墨儿生性放荡,十三岁就与七名声名狼藉的匪徒有私,与他们同时在山上私会被未婚妻发现退了婚,这才去了青楼为伎的?”
暮雪全身一僵,慢慢的回头冷冷地注视着寇贵,浅墨双目却突然精光大盛,暮雪眼睛一花,就看见浅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寇贵,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抵住了他的咽喉。浅墨的声音从未如此尖利,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是七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