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体单薄,所以药性要比较温和,记得要熬一个时辰。”太医说完便退下了,脑子里还在想着,那惊人的一瞥,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美人。
依稀记得这样的面容,似曾相识。可是,太子的人,他也不敢多想,以免惹来杀生之祸,唉,他叹气。
算了算了,都一把老骨头了。
为什么这里这么黑?她一直走一直走,都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尽头。悠然在那里?她在哪儿呢?她急的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大片的火焰,像是要把她烧尽般,她被呛得咳嗽起来,为什么火那么大?隐约间她看到悠然对着自己笑,可是当她走上前时,悠然对她神秘地笑了笑,便消失不见了她想扑倒他怀里,却一下摔到地上。
她又看到紫纱姐姐站在她面前,却仿佛没看见她般,都不拉她起来,为什么呢?她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紫纱姐姐转眼便也消失了,完全不留影踪她吓住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往后退,却不小心摔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渊,越陷越深像是永远都不会有底了或许一直陷下去,便不再有喜悲了
“凝歌-----”
忽然有人叫她,声音像是温柔的抚慰般,将她从黑暗牵引到光明,她缓缓睁开眼,阳光尚有些刺眼,她眯着眼,想看看谁在叫她。
“做恶梦了罢,”他轻声说,“醒过来便没事了。”
他的声息,像一首委婉的歌谣,是如此明媚。
“你是谁?”她拉住被子,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兽般,楚楚可怜,眼神惹人怜惜。
这么快就忘记了?江胤景撩起纱帐,“先把药喝了,好吗?”
他扶凝歌坐起,吹了吹药,确定不再烫口,才送至她嘴边,“我是江胤景,”他微笑着看她,“也就是,悠然的哥哥。”
她愣住,悠然的哥哥,也就是说,他是当今太子当今太子居然亲自给她喂药?那这里是哪里?
“快把药喝了,”他说,“别担心,在这里不会有事,悠然不会来。”
他似乎很了解她,可是她实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闻到药的苦涩,皱了皱眉,退到墙角,她讨厌喝这药,那么苦。
看到她躲着,不肯喝药,他竟忍不住笑了,一直以为她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原来也和常人一般,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她像个仙女似的,离开了。
“我叫人拿些山楂来,可好?”
“不,”凝歌摇头,“我不喝。”
她才不要,以前紫纱姐姐便是这样哄她吃药,可是每次吃完药,嘴里便苦得难受,吃再多山楂都没用。她再也不要上当了。
“是否要我叫悠然来,”他眼神似是戏弄,“你才肯喝?”
“不。”她赶紧接过手,乖乖将药喝光,嘴里果然苦得难受,可是再怎么也比见悠然好,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再也不。
原来,悠然便是她的死穴,看她勉强自己喝药的样子,倒像是个孩子一样,那样的委屈又不肯说出口,只好憋在心里。
“梦到了什么,哭的那样厉害?”他将空碗递给丫头,伸手帮她擦眼泪。
她的脸是那样苍白无力,眼睛似乎无论何时都能流下泪般,蓦地,他缩回手,紧紧压住胸口,为什么又想起了沙罗?
“没没什么。”她紧张得心一阵跳动,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
“那么,”他回过神,“换句话,为什么一直在叫,悠然?”
“你听到什么了?”凝歌吃了一惊,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么?
“没什么。”她是在担心?那么他便当做一无所知,“只是听你在叫,悠然,怕是想他了罢?”
“没没有。”她极力辩驳,却连话都说不清楚。
江流景,你看上的女人,果然很不一样。无邪的,像是一阵清风。
可惜,终究不是你,沙罗。
自你离去,心便像是死了般。
“江胤景,你是谁?”凝歌睁着双纯澈的大眼看着他,“你是太子吗?”
她居然直呼他姓名,倒是与那些一味想争宠的女子,都不一样。自他出生,便不再有人敢直呼他姓名了,这女子尚不谙人情世故。
这样毫无心计,最容易受伤至深。
“正是。”江胤景的语气依然温和。
凝歌愣在那里,江胤景果真是太子,可他竟这般温柔?
她一直以为太子该是趾高气昂,桀骜不驯的,原来他不是那样,也许将来的他会是个英明的君主罢,那么悠然又何必去抢呢?
这中间有太多曲折,她还未知晓。
他会生气吗,自己这样无礼?凝歌忽然想到,忙低下头。
“对不起啊,太子殿下。”
“为什么要抱歉?”他说道。
“我”她因害怕而红了眼眶。
“你没做错什么,不必如此,”他抚上她的青丝,“无需顾忌我的身份。”
悠然,这场游戏,不知是孰胜孰负。既然你愿意,那么我便陪你玩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