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个一身明黄衫裙,脸蛋精致可人,浑身都是毫不遮掩的傲气。几个簇拥着她的小姑娘眼中尽是幸灾乐祸,一边打量着小楼,一边在为首女子耳边说着话。
“你是谁?怎么会和宸王世子在一处?”小姑娘下巴仰得高高的,语气傲然。
“对啊,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是长安人?宸州人?父亲是什么官?几品?”
……
一长串问题劈头盖下,小楼耳朵都被她们吵得嗡嗡作响,偏生不能打断。只好先站起,立在她们面前,等着那些声音小了,才出声:“妾乃夏州人士,长于宸州,此番第一次来长安。父亲早逝,并无官品。”
人群中有片刻安静,随即一声冷笑:“既是平民,如何敢与世子爷站在一处?这样的地方,怕不是你应该来的。”
小楼抬手,一双紫眸轻轻淡淡扫过面前的女子,水光潋滟,竟是说不出的天下无双。
“敢与不敢,不过在与世子的一句话、一颗心,无论如何,用不着小姐操心。”她语气淡然,面上并无什么不妥的神色。
她们一时气结,却也不知该怎么来反驳质问。
“琳玉姐姐,我听爹爹说,宸王爷有意向今上求取赐婚,属意的便是姐姐。怎地正主尚未嫁过去,世子身边便有了这么个不知尊卑的东西,岂不是在打姐姐的面子?”
明黄衫裙的女子面上一僵,看着小楼的眼神泛着寒光。
小楼呼吸一滞,却仍是不动声色。
正僵持着,司马昱瞧见这边的情景,皱眉打发了身边的人,几步走过来。
“怎么了?”
史琳玉微一低头,再抬首时面上的僵硬全数掩去,与身边众人皆是规规矩矩请了安,才道:“小王爷,不知这位姑娘可是府中姬妾?”
小楼抿了抿唇,只听耳边是他的声音:“史小姐未免管得太宽,宸王府后院家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过问。”
史琳玉立时又羞又恼,却又不能与他争闹,当即冷着脸率众离开。
小楼吐了口气,心中有些欢喜,可又有些郁闷。
姬妾?
她连姬妾都不是。
“她们欺负你了?”他环住她的身子,微微垂首问着。
小楼勉力挤出一抹笑:“没有,才刚说话,你便回来了。”
司马昱不疑有他,尚未说话,忽闻一声“相国大人到”。
小楼感觉到环着自己的手瞬间变得僵硬,她疑惑地转过脸,顺着声源望去。
远远一行人从转角绕过来,为首的男子锦服华袍,面上虽有老态,却仍是精神矍铄,大笑着与人招呼。他身边有一女子细心搀扶,一身云雁细锦衣,容貌鲜妍,款款而来。
小楼呼吸一滞,刹那间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她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偏过头。
司马昱正瞧着走出来的那群人,凤眼微眯,嘴角噙一丝似是而非的冷笑。那眸光黑沉,却又仿佛熠熠生光,牢牢定在那云雁细锦衣的女子身上。
小楼手身子有些冷,不自觉朝他靠近了些。这一动,他方才醒觉过来,垂首问她:“冷么?”
小楼点点头,笑容有些僵硬:“你怎么没说是相国大人寿辰呀,我这样冒冒失失就跟来了,岂不是……”
他笑容有几分冷,面上却还是温情的模样:“谁的寿辰又如何?你是与我一处的,这便行了。”
小楼扯了扯唇瓣,没再多言。
南宫相国一行人在主桌站定,说了些场面话,大家便都坐下来。小楼神思怔忡,只晓得他不断往自己碗里夹着菜,惹来一众嫉恨目光。
“小王爷。”身侧忽然来了人,小楼抬起头,见是相国府里的小厮。正一脸恭敬地对司马昱行礼:“相国大人请您到主桌入座。”
小楼唇色微微泛白,一双美目看着司马昱。他颔首,转而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一同站起来。
小楼低低道:“我、我就不……”她的身份,南宫琉璃是知道的,若是因此闹出什么风波,连累了阿昱……
司马昱淡然一笑,什么都没说,手一伸,环住她的腰,亲昵地带着她往前走。
小楼几乎是被挟着,走了几步,瞧出他的心思不可回转,叹了口气,开始配合。
司马昱因她的动作,眼中阴霾散了些。微微偏头,薄唇擦着她的耳廓,声音低沉:“不要怕,一切有我。”
小楼挤出一抹笑,因他这句话,内心稍微安定。
不过片刻已经走到近前,南宫相国面上含笑,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他们。南宫琉璃面色有些不好,虽然擦了胭脂,但还是能瞧出底下透出的苍白。微微咬着下唇,一双秋水眸中水光粼粼,目光牢牢定在他环着小楼的手上。
“相国大人……”司马昱直到站定,才松开小楼,朝南宫相国施了个晚辈对长辈的礼。
小楼手脚僵硬地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