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是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柳知节见小侍匆忙离去,继而转首问那内侍道。
“是!”那内侍委身道。
“既如此,那劳你行个方便,进去照看宋姑娘!”柳知节撇了撇眉,掂了掂衣袖,睨了眼那内侍,又冷冷道。
柳知节好歹也是个正主,那内侍自然也是违逆不得,可这屋子确是半点也不敢踏入,思虑片刻方道姑娘向来是绿荷姑娘服侍的,小人进去,唯恐不周,还是绿荷姑娘照料才好!”
柳知节的本意也便如此,睨了眼绿荷也不再做声,绿荷作揖便疾步入了暖阁,柳知节也在此时向屋内探了眼,见屋门已闭,方叹了口气,似有似无道天,怕是要冷上些时日了!”
那侍从自然也听得一角,心已有邀功之意,立即躬身上前,嘴快道妃说的是!这刚过五九,是要冷些时日!王妃身娇体贵,莫要在此时受了风寒才是!”
柳知节睨了眼那内侍,不以为意拂了拂衣袖,轻声道也不必说这违心的话,本宫并不在意!只是有一句,本宫倒是要告诫你!”“眼高手低总归不是长久之路!”
“是!是!小人明白!”那内侍面色陡然一白,连忙点头称是。
柳知节也不便不待,便轻声道了,本宫也乏了!你在此处侯着太医便是!宋姑娘那里,本宫已尽人事,至于旁的,便听天由命罢!”
“那是自然!”那内侍委身附和道。
与此同时,宋伊人所在的暖阁却是另外一副景象,宋伊人早已不见踪迹,绿荷疾步行至窗前向外探去,只见庞斌领着那一袭红衣消逝在后山处。
绿荷叹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手疾眼快地处理掉屋内的痕迹,又行至一盏烛灯前,迟疑片刻,又将它打翻在地,将美人榻上垂落的纱幔撕落在地,点着了纱幔,她此刻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屋内已然有了呛鼻的烟味,绿荷不免咳嗽两声,这是传来方才那侍从的声音荷姑娘?”
绿荷又咳嗽两声,片刻才镇定道姑娘身子不适,小人添些碳火!”
平日里宋姑娘的暖阁密不透风,那内侍也只闻见了些响动,自然也没能察觉什么不妥,便也不再询问什么,只轻笑道些事叫底下人去做就好,何劳姑娘亲自来?”
“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叫旁人,我也是放心不下的!”绿荷一面捂着口鼻,一面镇定道。
那内侍本就是一番打趣,自然也没有多说的意思。绿荷见这内侍没了话,便望了望适才的窗口,想着出路,没庞斌那样的身手,从此处下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条,眼观六路,终是叫她发现了处绝好的物件——纱幔。
一面轻巧地打上了结,蹬了蹬还挺结实,用这下去也不算太坏,方才的纱幔已然烧的差不多了,绿荷拿着梅花的枯枝将它拨到门口处,便闲情雅致地行至美人榻侧,随后便伸手将花瓶推倒。
那内侍听见清脆声响皱了皱眉,附耳问道娘……?”
接连问了两声,仍不见应答,凑耳过去却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那内侍心下一慌,直言不妙,连忙推门而入,正遇绿荷一身青衣一跃而下
那内侍早已吓得面色苍白,顾不得多说连忙奔上前去,已然不见人迹,不过片刻全府上下都寻起了人,唯有柳知节眉目含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睨了眼身侧的小侍,轻声道爷何时回来?”
“底下已派人回报,此时消息应该传入王爷耳中了!”那小侍如实道。
柳知节点了点头,望着底下方才那内侍一通指挥,方疑惑道人手脚倒是快!”
小侍睨了眼,方低声道人是王爷入府时,从宫里带出了老人!”
“哦?饶是如此,他还真下得了血本!”柳知节僵了僵面,继而噗嗤一笑低声道,随后便折首回了暖阁。
萧榕行了数日,昨日在帐中燕饮至中夜,再次醒来已是翌日晌午,皱了皱眉便按剑起身,行至帐外喂养马匹,瞥眼见岑巩离开,又呆站了片刻,又不见岑巩身影,正欲起身回帐去,只是头昏脑涨地厉害,不由放缓了脚步。
岑巩高声道:“你昨夜宿醉,尽说些胡话,醒醒酒罢!”
正说着便萧榕便接过岑巩扔来的水壶,紧接着仰面灌了清水,这才大步上前,一揖笑道:“昨夜饮酒过量,劳烦阁下心忧!”
萧榕入京却遭人暗杀,恰好碰上了游侠岑巩,一道给他救了,萧榕凭借着经年在京纨绔子弟的身份,成功与岑巩志同道合,便有了昨夜里的一醉方休。岑巩抚摸着身侧马匹,不以为意道碍,此去京都还有一番路途,阁下若是不厌,岑某愿一同前往!”
“萧某自是感激涕零!”萧榕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