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落了一地，咒灵从画上脱落，尾巴上一个洞被竹杖串着。

从扁平到立体，那个伤口也没有流血，只是四处弥散咒力。

要愈合，碍于竹杖不好合拢。

“……”

就这？

叶聆风没想到这只咒灵知道她看过它施展能力还往画里钻，直接往她脸上冲还比这更容易吓到她。

她拔出竹杖，就这咒灵的尾巴将它拎在手里。

画框晃了几下，半遮住穿墙的洞。

咒灵口中支吾，妈姆——

妈姆，难道是夫人？

叶聆风抓着它的角和它与身体断开的尾巴将它拎起。

“会断尾为什么不早点用？”

咒灵呜咽，迅速把两个颜色的部位连起来。

“这玻璃怎么坏了！”走廊外有人注意到动静，跑来画前。

叶聆风低头，咒灵默默把断了一半的角和尾巴重新接上。

叶聆风把竹杖留剑域中缓步向前，咒灵望向前方挣扎，她若有所思：“比起我你更怕那边啊。”

咒灵僵住了，叶聆风松开角将它倒着：“既然听的懂话，会隐藏足迹吗？”

“收敛能力，不要时刻外露。”她手上用力，指尖推着咒灵的前额将它晃动：“你以为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咒力的残痕那么显眼，战斗方式循规蹈矩，随便来个四级咒术师都能秒杀你。”

咒灵缩成一团，发觉叶聆风没有向它动手的打算，重新摊开肚皮打量她。

“那里有什么？我说不定能帮你解决。”身后，画框已经被掀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紧接着闹开了锅，有一人奔走着要去看监控，叶聆风回头以一种看好戏的神态看着咒灵。

“一直呆在这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但这边到底是人类重要的地方，察觉异样很快就有有关部门来处理你…就是咒术师啦，你不知道咒术师？那我介绍下，和你一样有咒力的人类……也就是咒灵的死敌。”

作为助手的例子也有，比如夏油杰，但那人过了几年就会叛变为诅咒师，被咒术界通缉。

跟着他，挤在一大堆咒灵里不说，嗯，至少明面上没前途。

咒灵晃头晃脑地思考。

叶聆风戳了戳它铅笔线条画出来的肚皮，软绵绵的质感不比绵羊差，便又戳了两下。

咒灵咕噜几声睁大眼睛扭动身体，尾巴上一卷红色的毛在叶聆风手上轻轻扫动。

叶聆风把它放下。

它在地上打了个滚，爪子下红色水粉在地面晕开。

一幅连环画。

夫人在怒火下击伤了想要离开的情人，来接情人离开的商人撞见了这副情景。

或许杀意也早存在在他心中，一不做二不休，商人与夫人将昏迷的川上富江杀害分尸。

“你很清楚这个过程啊。”

叶聆风蹲在它身边，脚下夫人正从嘴边抹开血，疯癫的神色逐渐从夫人脸上消退。

咒灵呜咽一声，画中半开的门后出现了小姐的身影。

轮椅滚过毛毯，毛毯吸收了大部分声音，夫人和商人都没有发现她。

但是第二天，小姐在旅店威胁了夫人……要求分得川上富江尸体的部分。

“嘶——他的魅力有那么大？”叶聆风忍不住打断。

听见她的话咒灵抖了抖身，五彩的漩涡从画上浮现，它在川上富江身上生长，无数看不清样貌的人接连跌入那个漩涡。

“那张脸是好看。”叶聆风撑头，瞥过脸时脚下画面又换了。

大厅中的场景，漩涡还在，被口罩、墨镜棒球帽遮了一半，警察招他进去，他僵持在那应该是抱怨了许久，木村原在一旁哄了他许久。

等脱了墨镜口罩被压着往里去他才闭上了嘴，没走几步，他往哪一瞧，忽然晕了过去，警察只能把他抬了出去。

“啧，演戏吗？”叶聆风沉思一会，抬手捞起准备开溜的咒灵：“换个角度，看看他看见了什么？”

咒灵凭空蹬了下腿，没踹到叶聆风身上，听她的话换了角度。

天花板上方方正正的就是摄像头，再一看，川上富江倒下时脸正好被手遮着。

有趣，川上富江害怕镜头，说不定是因为镜头会照出他什么秘密呢。

画面仍在继续，陪同川上富江的除了木村原还有一位警员。

有警员啊，说是让她在家等着，难不成川上富江是私下里透露了什么可以提前回去？

不对，川上富江不会留下录像，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他能让别人为他付出一切，乃至疯癫。

他的话一定能让拥有足够势力的人爱上他，以此避开一切。

毕竟，川上富江好像只会这招。

“解开术式吧。”挠着咒灵柔软的肚皮，叶聆风心满意足。

解开术式后，咒力墨水一样泼满地，往外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咒灵仰头看了眼叶聆风，围着她的手臂卷了个圈。

“下次控制点咒力的输入。”她思考片刻，在剑域里踢倒了柄剑，咒力具现化的剑与寻常的剑不太一样，虽然握起来还留有金属质感，却很容易破碎，踩碎后的碎片重新变为咒力，与咒灵的咒力融合交会，一副打斗后的现状，对于的碎片被叶聆风抹在相反的方向，断断续续引向别处。

走道里的警员收集了玻璃碎片，在现场夹起一片碎片。

“这绿色的是什么？”

叶聆风扫视一眼，心道好眼力，又问咒灵：“你的麻烦准备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