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熹微就着月光看着来人,紧紧月余不见,却觉这人好像又长高些了,一身枣色锦衣在他的宽肩细腰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李熹微心想这人真的很适合穿枣色和玄色,嘴里却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此人正是姜宁。在鸿源楼时,李熹微从净房回来便被一个冒失的跑堂伙计给撞了一下,同时还塞了张纸条给李熹微。
姜宁走到屏风边上的案几旁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喝完之后笑道:“李小姐御下有道,秋阳竟然没有告诉我你离京了。”
李熹微坐到姜宁旁边打趣道:“这还要多谢安庆王割爱。”
姜宁乐不可支问道:“你来了几天了,怎么不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姜宁在绥山听到浮生来禀的内容后,内心狂热,就立刻快马加鞭的回府了,因为浮生在街上看到乔装打扮的李熹微时已是下午,再这样一来一回,等姜宁回城时,夜色已浓,得知李熹微等人就在自己的暗庄鸿源楼里后,姜宁便安排人给李熹微递了话,这才有了跑堂的伙计莽撞的撞了李熹微那一幕。
其实不怪随州城的大小官员见不到姜宁,因为姜宁这段时间根本就不在随州城里,自从姜宁把灾银交给刘致后,就对外宣布守孝,从此闭门不出,实则是为了找个地方安置从京城带过来的那些弹药,还有‘失踪’了的肃亲王和季宣等人。
把藏匿地点定在绥山后便一直在绥山里安排大小事宜,偶尔才回随州城露个脸,让各方人马安心。
李熹微把收到纸条后想出来的借口拿出来笑道:“才来两天就被你知道了。我们商会的蒸汽船下水试运了,我原本是打算跟着船队去漳州的,后来碰到赵景天,发现他形迹可疑,我便一路跟着他来了随州。”
姜宁闻言有些失落,垂眸掩盖好情绪后问道:“你表哥?发现了什么?”
李熹微把今天在鸿源楼听到的事情告诉姜宁后道:“他们想在你府里安插人手,一次不成,只怕还有后招。”
姜宁刚刚从绥山回来,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浮生把鸿源楼里发生的事宜禀报了一遍,只是从浮生嘴里听说是一回事,从李熹微嘴里听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赵景天可是李熹微的表哥,虽然自从李正德出事后,赵氏与娘家来往甚少。
姜宁刚刚失落的心又猛地升了起来,眼中含星道:“你。。。”
李熹微却没有注意到姜宁的表情在房中踱步思考,接着道:“这个刘致很可疑,他曾经在我父亲出事之前找过我父亲,当时是想留京,只不过我父亲没有插手,不想他却来了随州做布政使,听他和赵景天的熟稔口气,他怎么不去求我舅舅呢?如果确实是走了我舅舅的门路的话,没留京不说,怎么还来了随州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做布政使呢?”说完转身看向姜宁,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姜宁:“。。。。”果然是他想多了,他收拾好情绪道:“咳,没什么,既然如此,他们想安插人手,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顺便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李熹微道:“如此一来可会影响你的计划?”
姜宁道:“不会,本来我就在等他们上门,只是才来随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先安顿好,现在,时机刚刚好。”
李熹微狡黠道:“是,一切尽在你掌握。”
姜宁想起浮生说李熹微在外行走是乔装打扮的便心生一计道:“反正我府里要广添人手,不如你一起来,你不是对刘致起疑吗?”
李熹微闻言心中一动道:“好,不过我一行十来人,有地方安排么。”
姜宁知道李熹微在顾虑着什么,便笑道:“你放心,委屈不了他们。”
第二天上午,李熹微让四个护卫都守在门口,把其他几人都聚集在一起她的客房里,宣布了她昨夜与姜宁商定的计划。
玉竹卷丹南星忍冬几人早就知道李熹微和安庆王私交甚笃,只是小姐行事自有章法,她们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此次来随州,她们隐隐的感觉出些许不对来,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直到现在李熹微说要扮作小厮去安庆王府,几人才惊觉小姐已是豆蔻年华。
一向单纯的玉竹闻言复杂的看了一眼李熹微,心里不禁腹诽小姐的胆子可真大。
卷丹却把心里的震惊说了出来道:“小姐,你是不是心悦。。”
李熹微连忙瞪了一眼卷丹打断道:“我怀疑我父亲上次遇害和随州布政使刘致有关!”
连词虽然知道李熹微和安庆王有私交,却一直以为是因为赵氏的缘故,他疑惑道:“小姐既然怀疑刘致,为什么要去安庆王府?”
南星道:“小姐如果贸然查探刘致的话,只怕容易引起表公子怀疑,如今刘致和表公子要在安庆王府安插人手,咱们正好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