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声回头。

清越唤她，本来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成了“······再会。”

黎凰笑着挥挥手，再会，再会星轨殿，等一万年后，再来这里看话本子。

在黎凰返回神界的同时也给天衍阁和南禺山带去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一梦万年。

众神面面相觑，大吃一惊，只当是小帝姬红尘劫后想开了，并在暗地里佩服其胆识和魄力。

不愧是下一任九天战神！

当然，在一梦万年之前，黎凰决定好好休整一番，比如吃个糖葫芦听听小曲儿什么的。

然后······再去趟凡间。

十月，北陆的草原已步入深秋。

今年的雪来得晚，此刻草地上也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入夜，众人生起篝火载歌载舞，祈求上苍，雨顺风调，海晏河清，牛羊成群。

或是受他们欢乐的气息感染，黎凰很快便融入进去，随他们一同舞蹈。

只不过她现在是以幻影形式存在的，寻常凡人并见不着她。

她跳累了，便向人群稀少处走，仰头看天空千万颗耀眼的繁星。

北燕的天空比淮京广阔，星星也比那里的多。

看着看着她便笑了，“阿木尔，哦不，该叫你栖尘，你还是不骗我的嘛，这里的星星，真的又闪又亮。”

欣赏够了，便向远处望去，欣赏漆黑的山峦。

忽然，眼前出现一人。

还是月白色的宽袍大袖，披着柔软的毛裘。

只不过阿木尔已经不再年轻了，自登上大君之位，已经整整十二年整，他现在三十岁。

阿木尔看着黎凰，深情而悲痛，虽然苍老了许多，但一双眼还是亮得跟少年似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幻影罢了。

在过去的十二年里，她的影子无处不在。

刚开始他还会激动地冲上前去，最后发现，只是泡影而已。

所以，他只敢远远地看着，生怕一靠近，连幻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看着她，便足够了。

看着她的影子，度过后半生漫漫几十年。

他是个孤独的大君，更是个孤独的人。虽然一众长老纷纷劝他另立阏氏，但他就是不肯。

屠晏清·阿木尔·龙屠格沁的阏氏只能是姜落葵，纵使她已经死去很久了。

黎凰看着他，微微一笑。

幸好自己死得早，不然现在可就是半老徐娘了。栖尘快笑一个，虽然你现在老是老了点，但俊俏还是俊俏的，笑起来肯定还要好看些。

我想看你的小虎牙了。

这样想着，她便比出一个动作让他笑。

阿木尔笑了，只不过，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