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好好活下去。”

不知道我这么说了之后你能不能明白我的苦心，要知道，现在黄泉路上肯定很挤，多我一个刚刚好，但要是再多你一个就塞不下啦！

阿木尔，你怎么还在哭呀，你的泪水都低到我脸上了，不准哭！

你看，我眼前有北陆绵延无尽的草场，广阔瓦蓝的天空，还有一团团胖乎乎的洁白羊羔，这些我可都见着啦，所以，阿木尔，你不用因为没带我见着这些而感到内疚。

在我阖眼那一刻，我听到不远处有北燕铁蹄的声音，阿木尔，你的军队赶来了，你不会死了！我很开心。

我现在很开心知道么？所以，你也不要哭了好不好？

阿木尔，我感觉现在身子好轻呀，像是要飞上天似的，我想应该是地府的鬼差要来接我了吧，嘿嘿，幸好他们接的不是你。

哎呀，你看，姜洵那家伙一见北燕铁蹄来了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呢，他现在才刚登基，根基不稳，肯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这我十分放心。

阿木尔，你怎么还在哭呀，我都快走了，快给我笑一个。

好吧，你现在笑起来好像有些勉强，我就不勉强你了，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哭完这一小会儿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又捏我鼻子了，看来是答应了对不对？答应了就好。

哦，对了，要是你今后娶了大阏氏，千万不要带到我坟前来上香，我虽然贵为一国公主，但我其实很小气的。

你只需要每年来告诉我，你过得很好，十分好，特别好就够了。

我虽然贵为一国公主，但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好了，现在黑白无常真的来接我了，再见。

你也别再抱着我了，再过一会儿，我会变得很不好看，还会发臭，还是一把火烧了的好。

哎呀，让你把我放下，你怎么还亲上了！亲了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

我现在身上肯定不好闻，这你都能下得了口······

阿木尔，黑白无常好像有点怕我诶，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要我走，但又不上来抓我。我想肯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好事不少，所以鬼差都会对我温柔一些吧。

但是吧，我也不能老是为难人家对不对，该走还是得走。

等我走后，你可别再哭了，要笑知道不，那两颗小虎牙多好看啊。

这下我真走了，真的走了哦！

······

抱歉，没能陪你走完这一生，也没能遵守给你的承诺······

黎凰被一阵强光刺醒，周围是恶臭腐朽的气息，是很熟悉的忘川河。

她从船上坐起，伸了个懒腰，“矮冬瓜，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矮冬瓜灌了口酒，“怎么来这的？还不是我把你拖上来的！每个渡红尘劫的天神我都要这样拖一遍，可把我这小老头给累坏了！”

他随便端起个破碗，从忘川河中舀起一大碗忘川河水，“来，小帝姬喝了它吧，这样凡尘的过往，困扰你的俗事，就都能忘却了。”

黎凰顿了顿，捏着鼻子摇摇头，“臭死了！不喝！”

“小帝姬真是因为臭才不喝的？”

“你个冥仙，少来管我！反正，就是不喝！”

矮冬瓜呵呵一笑，脸上堆满了褶子，“哈哈哈哈哈，一切都按照小帝姬的意思，您要是真的不喝，我矮冬瓜也拦不了你，只是之后那记忆力的痛苦，还需您自己承担啊。”

“知道啦！啰里吧嗦的，我要赶着回九重天大餐一顿，好久都没好好吃上一顿天界的饭了，矮冬瓜，快划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