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并不是战将,加上平日里吊儿郎当疏于修炼,又在之前被后羿狠狠地损耗了修为,所以现在嘛,勉强能跟黎凰拼个你死我活。
虽然手上是不欺负了,但嘴上却不停歇,这一逮着机会便没完没了。
那些打趣嘲笑的话语黎凰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那并不重要,她只想知道羲和为什么会出现在月宫,现在能不能帮忙。
羲和切了声,粗暴地将栖尘从黎凰身上扒拉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啧啧啧”。
“你你你轻点!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黎凰看着不知轻重的羲和有些烦躁。
“今天东海龙王布雨,我去凑什么热闹。”
“哦。”
“等等,你去哪里。”
“回天衍阁,他受伤了,既然望舒神女不欢迎,那我们便下次再来。”
“就是望舒神女叫我来的。”
黎凰心下一喜,栖尘即是被望舒神女的阵法所伤,她自然便有法子救助。
至于那万年寒冰,肯叫她们进去难道还舍不得给一块月宫里常见得不能再常见得寒冰么?
“望舒神女才叫不动你,怕是月笙叫的。”
她嘟囔着,将栖尘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准备把他扛进门,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力气,而胸口仍在隐隐作痛。
羲和用鼻子嗤了声,不说话,只是帮忙着把栖尘扶起,再带着黎凰进月宫大门。
素娥殿内装饰得虽然比不上天界其他宫殿那般富丽堂皇,但比起清冷的月宫宫门外倒是有生气了许多。
宫门外除了那棵飘香的桂树便只有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身处其中只觉孤寂渺小。
一进宫门,假山潭水,亭台楼阁一样不少,但都以素净为主。
大片大片的金桂花树,也为之增添了一番风情。
一位身着着白裘衣的清丽神女立于殿前看样子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这是月笙本体的分身。
见黎凰来了便朝他们伏了伏以示礼貌。“神女在殿内等候帝姬,请随我来。”
转而又换了副脸色朝羲和道,“你,把他扶到偏殿去,桂花木柜第二层从左往右第六个抽屉里,取药用雪水给他服下。”
羲和挑挑眉接过栖尘,看到黎凰那担忧的眼神不由咂舌。
要是换成她哥被伤成这样,她一定会先嘲笑他学艺不精,再转而去关心。
而这月笙还是老样子,让羲和千万年来始终不解,明明身份地位都要比每一任到月宫任职的望舒都要高出许多,为什么还甘心做望舒身旁的宫娥。
虽然每一任望舒都没敢真把月笙当寻常宫娥看待,但羲和还是对她的做法难以置信。
他觉得她在月宫就应该像他在羲和宫一样,一神独尊!
算了,随她,她大概只想一辈子呆在月宫里捣药吧。
“知道啦,那么凶干嘛,凶巴巴的神女老得快。”他剜了月笙一眼。
月笙没理他,转身往素娥殿走,并示意黎凰跟上她。
黎凰不得不将黏在栖尘身上的目光收回,沉下心想法子去应对望舒神女。
望舒神女名为凌霜,现在看来真是像极了她的名字,凌厉,高傲,像是冬日里凝结在极北之地海面上的霜花。
“晚辈黎凰,拜见望舒神女。”
虽然望舒神女看起来一脸不可侵犯的模样,但来都来了总不能一句话不说,黎凰想,先客套客套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凌霜没立即应下,而是自顾自地饮酒,纤纤玉手端起白玉瓷杯,再递到素雅的唇边。
那杯中的酒应是用月宫中最古老的桂树上开的花酿成的。
那般醇厚却又淡雅的香气就像是从一万年前飘来,带着历史的厚重与古老的神秘感。
难怪玄嚣帝尊对月宫里的桂花酿这般痴迷。
殿外庭院里的桂花已经被风吹散铺了整整一地。
见望舒神女一点动静也没有,黎凰心里有些不悦。
但凤霄常说,出门在外要懂得维护他们身为九天凤凰的尊严与体面,所以她还是将怒火强忍下去。
更何况她现在不仅有事相求,栖尘还在她手里扣押着。
可对于急性子的她,这已经快到达极限了。
正欲开口,望舒神女却抢先一步,“来都来了,怎么还不入座?”
“神女尚未开口,晚辈不敢放肆。”
“小帝姬胆识超群,又有何不敢?快请座吧。”
这样的境地让黎凰觉得有些尴尬。
如果望舒神女十分严厉地对她破口大骂她觉得她都还能承受得起,但是这般阴阳怪气的话语就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偏偏她现在还不能发火。
哎,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