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曲 一张船票Ⅰ(1 / 2)

琴语者 安徒生 670 字 2021-02-27

【壹】

宫心回到大公馆时,天光已然大亮,下人们都起了大早,上上下下都在收拾家什,打包值钱的物件,宫心太过疲乏,身体早就支撑不住,绕过下人,悄悄地溜上了二楼的卧室。

习惯早起的宫先生听到了动静,连忙从书房出来,只来得及看见刚刚关上的房门,宫先生就在一片忙乱里坐下,静静地喝着一碗粥,等着女儿下楼。

直到中午时分,宫心才醒转过来,睡前她曾简单的洗漱过一番,脱下了袁星火的风衣,换了里边的污衣,此刻醒来,对着长镜,又细致地洗漱打扮了一番,将身上不太显眼的血迹也一点点擦拭干净,这样还不太放心,总觉得还有血迹没擦干净,于是又挑了一件跟血迹相近的玫瑰红洋装,穿着下了楼。

父女俩难得见面,现在见了面,却谁都没有说话。

宫先生起身给女儿盛了一碗粥,整整一个上午了,粥还是温热的,期间宫先生怕凉,自己去厨房热了数回。粥被宫心吃到嘴里,发现已经煮的软烂了,入口即化,里边拌着她最爱吃的虾皮。

宫先生自己吃了三大碗,咸菜吃了一小盘,此刻再也吃不动了,静静地等女儿吃完后,他递过去一张船票。

票根上终点站写着“香港”二字。

宫先生摇起手里的折扇,生起一阵阵脆凉凉的风,他语气有些沉重地对女儿说:“上海这场仗,已经是败局了,你拿着这张票,先去香港。”

“非要现在走吗?”

“再晚,只怕谁都走不了了。”

宫心嘲弄道:“连上海滩一手遮天的宫先生,都没有法子留下来吗?”

宫先生无奈地告诉女儿:“这是战争,战争不是上海滩的帮派火并,不是谁能够一手回天的。”

“我不走!”宫心将粥碗放下,认真地看着父亲,一字一字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