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辞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在我们加入混战前，成婉婉说过什么话吗？”

“更深露重，莫被迷眼？”秦伊秋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句话，其实当时那种情况，她也觉得一向沉默的成婉婉居然提点了他们一句让她感到意外。

“更深露重是假，莫被迷眼是真，她在提醒我们不要迷恋战斗，恋战会催动新法阵的开启，只是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注意。”易初辞叹了口气，“这孩子本质不坏，却不知为何所做之事会与本性相逆。”

秦伊秋也明白了易初辞的意思：“是，真人，我会继续观察她，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师弟？”

“叶声一点就通，即便你不和他说，他也会怀疑，自己去查清楚，恐怕他现在比你知道的还多。”瞒，是瞒不住叶声的，易初辞觉得，叶声有时候还挺像他的。

“对了，时境幻象因何而生？”幻象中的场景的确诡异，他不相信叶声怎么可能做这种荒唐之事，也不相信自己会灵力尽失。

“弟子所阅之书仅算得上是九牛一毛，关于时境幻象的记载我是从一本古籍残卷中找到的，但是记载并不完全。”

“阵法起源于乌娑一族，相传这种族人身怀异香，对于阵法研究相当精通，不过他们的族人似乎早已消失，原因不详。”

“古籍中记载的一种说法是，幻想之中的景与物皆是入阵之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古籍上说曾经就有人因为舍不得幻境中的金银财宝、城池美人而被困死在里面。”

“绝无可能！”易初辞立刻反驳。

他怎么会渴望这种荒淫的场景，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徒弟叶声呢。

被突然打断的秦伊秋吓了一跳，“呃……还有第二种说法，一场完整的幻象不能凭空捏造，它定是与现实息息相关，所以真人见到的幻象有可能是以前发生过的或者是将要发生的事。”

秦伊秋试探着问道：“真人，在幻象里见到了什么？”

“还有第三种说法吗？”易初辞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不自然。

秦伊秋沉思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了便摇了摇头：“没有了，弟子看的书还不够多，应该有遗漏，待我此行结束回须弥山再着重翻阅查找。”

“无碍，你可知如何能走出幻象？”虽然易初辞这次走出来了，但是能让人昏睡五天的法阵，力量不可小觑。

“这我倒是知道的，乌娑族人在制造时境幻象的时候居然不是以摆阵人为突破口，也就是说只要进了法阵，连创造法阵的人都没办法施救，入阵者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出幻境。”秦伊秋竖起两根光洁的手指。

“一、依靠法阵外的人入梦，带你出来。但是这种方法很有可能会让入梦救人者一同被困在里面。”

“二、杀了法阵里你见到的所有活人。”

“不对，准确来说，还有第三条路，不过可能性不太大。”秦伊秋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不太确定得摇了摇头。

“第三条是什么？”易初辞能够确定的是，令他出幻境的不是前两种方法，那么第三种再怎么不可能也是最有可能的了。

“三、幻象中的人自愿放你归去。”

怪不得说第三条路几乎是不可能的，幻象之所以是幻象，就是因为真假难辨，亦真亦假，幻象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谁是假的谁是真的呢，一旦意识到自己是假的，幻象也就破灭了。

是啊，幻境里的叶声如此狂傲执拗，也不像是一个会轻易放手的人，易初辞有些动摇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人今日再不醒，叶声已经准备好要入梦寻你了。”秦伊秋一边收拾洒在地上的药渣一边状似无意得说着话。

易初辞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还好他没入梦，不然他用幻境中的那副模样面对两个叶声，只怕会疯掉。

“清洛真人，弟子斗胆好奇一下，你究竟在幻象中看见了什么？居然会对师弟下此重手，该不会——”秦伊秋故意拖长语调，易初辞的心脏“突、突”地跳得很快，仿佛自己的秘密快要快被人揭穿。

他盖在薄被下的手紧张得攥紧床单，似乎等待着审判。

“该不会，真人梦到师弟贪恋红尘，妻妾成群，从而醒来后蓄意打击报复？”

攥紧的手猛然松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如释重负。

“莫要妄言，叶声…不是这样的人，我亦不是。”

妻妾成群倒是没有，如此华丽的寝殿里只有他和叶声两个人。

但凡多个人，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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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声：妻妾成群？这辈子都不可能。

易初辞：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收起架在叶声脖子上的折弦剑）

叶声：师尊在幻象里梦到了什么？有我吗？

易初辞：再问看剑！（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