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初辞看来,叶声的背影无助又孤独,识海中却不受控制得将叶声的背影与昨日幻象中那个叛逆癫狂的人影重叠。
“喝水。”易初辞赶紧切断自己的想象,拿起床边的盖碗走到他面前,揭开茶盖便愣住了。
叶声也愣住了,没有想到进来的会是易初辞。
“你——”师徒俩默契得异口同声。
“师尊先说。”叶声很快反应过来,表现一如既往得乖巧。
“为何不喝药?”没了茶盖就掩盖不了那漆黑安静躺在碗里的药汁了,显然已经搁置了许久,药都凉透了。
这碗药是秦伊秋亲自配药熬制的,里面的药材配方他也亲自检查过,许多稀有的药材还是从须弥带出来的,朔方买不到。
他对于叶声糟蹋良药的行为,十分生气。
“师尊是来瞧我死了没有?”问得咄咄逼人。
荒唐……
易初辞理亏,昨日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查阅所有有关时境幻象的书籍,结果却是无功而返,查到的还不如秦伊秋说的全面,他被幻象里的画面搞的得心神不宁。
就连今日,这幅景象好几次蛮不讲理地钻进他的脑海中。
“昨日为何不来?”他等了师尊那么久,却总是一次次希望落空。
“这与你无关。”他赌气似的回道,即便语气波澜不惊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那么我喝不喝药,也与师尊无关。”如石沉大海,深不可测。
从来便是如此,他愤怒而无助,哪怕是用尽了全力也窥不到易初辞的内心,师尊始终平平淡淡的,仿佛叶声与众生没有丝毫不同,只不过多了一个徒弟的身份,他的心中奢求着徒弟以外的情愫,还真是痴心妄想。
是他忘了,易初辞只是易初辞,那个须弥山“心不迷,不堕红尘”的清洛真人。
“说什么胡话!”用灵力温暖杯中的药浆,那难闻的药味瞬间活跃在整个房间里,充斥在两人的距离中,易初辞下意识憋气,三七堂的苦腥草真是名不虚传啊。
怪不得叶声不想喝,这药闻着就没有胃口。
但是药还是得喝,易初辞伸长了手,试图将碗递给叶声,自己却离得很远。
一是,这药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二是,他一看到床上的叶声,心思就老是飘到那日幻象中叶声欲行不轨的手上,每每想到,羞愤交加。
“师尊离得这样远,我够不到。”叶声扯扯嘴角,似乎闻不见那股难闻的味道。
亲手伤的徒弟只能自己亲自疼。
易初辞认命的往前挪了几步,“你现在可以……”药碗几乎伸到了叶声的鼻子上,手里托着的碗并没有接过去,手腕却被轻轻握住一扯。
易初辞只顾着端稳药碗,没想到会被叶声突然发力扯过去,来不及站稳。
左手撑在叶声的床上,右手的药差一点就要洒到床上。
如同拥他入怀。
叶声埋在他的肩头,深吸一口气,笑着说:“还是师尊身上的的味道好闻。”
“孽徒!”如此暧昧的动作,易初辞咬牙切齿得蹦出来两个字。
易初辞掌中在积蓄灵力。
叶声能感应得到。
“呵,师尊,你若是这掌打下来,我就真废了。”叶声自暴自弃地靠回床柱子上,接了药碗一饮而尽,舌尖竟尝不出苦涩,仿佛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掌打击的准备,闭上了眼。
打还是不打?
这句话堵得易初辞散了灵力,压下心头燃烧的滔天怒火,他竟然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叶声是被幻象里的人魂穿了。
愤怒并没有使他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你怨我也罢,服了这颗大还丹,你会恢复八成。汤药每日三次,我会亲自看着你饮下。”易初辞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玉瓶,里面就只装了一颗大还丹,由此可见它有多真贵。
与之同时递来的还有一颗金黄色的蜜饯,撒了一层粘稠的糖浆,孤零零地躺在易初辞的掌心。
叶声只取了那颗蜜饯,盯着它反复看了许久,勾了勾唇角。
无可奈何的易初辞只得放下玉瓶转身抬脚就出了门,绝决,果断,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就像他一世他离开木处阁时的身影一样,看起来像逃。
床榻上的人默不作声,不知道是在回味唇齿间的涩意,还是刚才师尊隐怒的语气。
叶声忽然咧嘴笑了,换做以前,师尊可不会因为这个强烈暗示的动作而生气,他只会当做是小孩子的顽皮。
刚才看得没错的话,师尊的耳尖红了。
他松开握紧的拳头,露出里面的蜜饯,有些化了,他舔了一口掌心的温度,真甜。
也许,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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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辞:徒弟叛逆好想揍。
叶声(躺):来吧,给我留一口气。
易初辞:?
叶声:还没撩到手,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