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抬头,发现太子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解释:
殿下,对不起,臣妾并非是有意要窥探殿下的,只是有一次在宫里,母后不知为何提起了穆家的案子,就说到了殿下小时候,跟穆家的女儿穆夏颇有些交情。臣妾知道殿下是个情深义重的人,幼时的伙伴不见了,找寻不是应该的吗?
太子妃本就性格有点内向,爱脸红,这一边说着,脸就红了,还边说边不安地瞅向太子,生怕他不高兴了。
太子听了,脸色稍霁,太子妃说得,倒是合情合理,是他多想了。
太子妃过虑了,我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的,你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太子微笑道:太子妃说的事情,是跟穆夏有关吗?
嗯。太子妃慎重地点点头:臣妾觉得,虽然殿下找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消息,可臣妾觉得,穆夏还活着。
哦?
太子不禁觉得,今天的太子妃像是变了一个人,怎么她也可以预测天机了?
只是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太子妃终于直视着太子的眼睛,无比笃定地说。
太子笑了,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说太子妃过虑,自己还不是一样?
看着眼前的太子妃,他的正妻,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样子,对人的戒心,或许在她面前可以放一放了。
要说玩弄心机,她实在是比不过钱良媛。
夜云阙他们比太子晚了两天到达京城。
这一路上,夜云阙当真是没跟紫袖说过话,紫袖也忍着,就不跟他说话。
她也想看看,这个死心眼的家伙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辈子不跟她说话的。
紫袖憋了一肚子火,就等一个时机给她发泄了。
他们住的是夜家在京城的别院。
下了马车,紫袖感到腿有点软,结果夜云阙那个家伙,自己大步就迈进大门,也不管管身后她这个夫人。
夫人!您是不是累了?秦彩云倒是勤快起来了。
没事。紫袖撇开秦彩云,抱着包袱,追着夜云阙就进去了。
夜家在京城的别院,人不多,因为夜云阙一年进京顶多两三回,老夫人又不来,所以只有一对中年夫妻带着儿子守在这里。
夜云阙叫夫妻俩严叔、严婶,儿子严青山今年十三,严叔是想让他给夜云阙做书童的。
严叔他们从没见过紫袖,但是看着她的穿着,也猜了个大概。
不是听闻主子跟夫人感情深厚吗,怎么小两口吵架了吗?
看这架势,这一架吵得不小呢。
正瞅着两位主子的背影,就被夫人一声大喊给震得抖了一下。
夜云阙!你给我站住!
紫袖不客气地朝夜云阙喊。
这声音不大不小,反正这宅子里的人大概都能听到。
若是细听之下,听得出这声音其实是不那么中气十足的,而是有些绵软,紫袖实在是有点累。
夜云阙闻声,顿了一下,停下脚步,皱眉转身。
只见紫袖就从后面大步追了过来,在快要到他跟前时,就看着她的身子往前倾,夜云阙以为她是要扑进自己怀里,下意识想要往后仰身,拉开跟她之间的距离。
但是他又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往前一迈,接住了倒下的紫袖。
紫袖昏倒了。
夜云阙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一把抱起她就往屋里走,走前还不忘吩咐身后的管家:严叔,快请大夫!
严叔虽然不常见到主人,但是也丝毫不懈怠,还没等夜云阙吩咐,他已经转身要命人去找大夫了。
是,少爷,这就去。
说着严叔就跑了出去,还差点跟夜凛撞到一起。
夜凛进了门,发现主子和夫人,连同秦彩云都不见影。
秦彩云可真是会来事儿,她自然是跟在夜云阙身后,来到了他的房间。
到了后院,就见到一个妇人,她一见主子抱了一个姑娘,脸上有点担忧:少爷,这是夫人吗?
她认识的主子,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把姑娘抱着的人。
见主子点头,她立马小跑着,在夜云阙之前把他的房门打开了,却拦下了跟在后面的秦彩云。
这位姑娘是
秦彩云低着头一抿嘴,对严婶客气地说:我叫秦彩云,是夫人的丫环。
说着夜云阙已经把紫袖搁在床上,又回到门口:严婶,你帮彩云安排一下住处,再帮我打盆热水过来。
紫袖不喜欢秦彩云,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也没打算让秦彩云伺候紫袖。
城主,夫人这边我来照顾吧。
秦彩云贴心地说,这种时候,必须要表现一下啊。
虽不知道未来到底如何,眼下是必须做个丫环了,她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连日赶路,你也先去歇息了,这边有严婶就够了。
谢城主。
夜云阙坐在床沿,看着昏迷中的紫袖,心中有了这些天来的第一次不忍。
帮她把头饰解了,以免硌得慌。
那发簪,是他买给她的。
这几天她都戴着呢。
他也难以言明他这几天的心情,只是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少爷,我进来了。严婶在门外敲了一下门。
进来吧。
严婶进来,把热水放在床头的凳子上,就拧了帕子,要给夫人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