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夜云阙把帕子接过来,自己亲自擦起来。
少爷,夫人这是怎么了?
严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仔细地把自己家的夫人看了个清楚,在心中赞叹,就算这会儿夫人的脸上有点失了血色,也看得出,长得很好看呢。
刚问完,严叔就在门外了:少爷,大夫来了。
严婶过去打开门,把严叔和大夫带了进来。
夜少爷。大夫恭敬地对夜云阙行了个礼。
少爷,这位是郝大夫。
严叔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退了退,跟严婶一起在一旁候着。
这郝大夫看上去也有些年纪了,看起来经验丰富的样子。
郝大夫给紫袖把脉颇花了些时间,而且又一直眉头紧锁的样子,却让夜云阙看得更担心了。
一旁的三人,都忍住不说话,等着大夫开口。
恭喜少爷,夫人有喜了。郝大夫对夜云阙作揖,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又正色道:听闻少爷和夫人接连赶路,不知路上夫人可有不适?
一旁的严叔和严婶听了,像是自己家孩子有喜似的,跟着高兴。
只是前几日坐马车有点晕,这几日没见夜云阙有点心虚地说。
这几天他刻意忽视紫袖,就算她真有什么不舒服的,他也不知道啊。
不过晕车这个事情,没再犯过倒是真的。
他真的是任性了,竟然忘记了紫袖有可能已经有身孕这件事,明明刚出发那时候慕易辰说过的。
只是慕易辰尚不能完全确定,说要再过一个月,才能有十足的把握。
那大夫,是不是需要安胎?
一旁的严婶作为过来人,也作为衷心的家仆,看主子不说话,急了起来。
怕少爷一个刚成婚的大小伙子,也不懂这些,就问了出来。
郝大夫听了,摇摇头说:从脉象上看,夫人并无大碍,这几日还是以歇息为主,待夫人醒了,如果再有什么不适,我可以随时过来。
可是夫人不是昏倒了吗?严叔也问。
夫人这样子,倒像是睡着了。郝大夫笑了。
他这一句话,让三个人都无比惊讶,特别是夜云阙。
少爷不必担心,我看夫人的身子,底子不错。
郝大夫拍拍夜云阙,想让他安心。
郝大夫,夫人真的是睡着了?严叔似乎还不愿意相信。
是啊,老严,你不相信我吗?郝大夫很能理解严叔此刻心里怎么想的,依旧温和地解释着。
郝大夫,你可别这么说,我惭愧。
说着,见郝大夫收拾好药箱,严叔就一边跟他聊着,把他送了出去。
少爷,夫人平日有什么爱吃的,我来准备晚饭。
严婶还是不放心地瞅着紫袖,问夜云阙。
严婶,准备点儿清淡的吧,再熬点小米粥。
说到紫袖爱吃什么,夜云阙原本能脱口而出的。
可如今,他回想这些日子,似乎眼前的紫袖不挑食,很好养,吃什么都香喷喷的样子。
真要问他,他是无法说上来的。
谁也没想到,紫袖这觉,一睡就睡了一夜。
晚饭准备好之后,严婶过来喊,夜云阙发现紫袖根本没有要醒的迹象。
郝大夫说她是睡着了的时候,他也跟严叔一样,是不信的。
因为他是眼瞅着她晕倒的。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呢?
看着紫袖的睡颜,夜云阙无奈地笑了。
夜云阙让严叔和严婶他们先吃,但是他们一个也没敢动。
哪有主人不开动,仆人先吃的道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夜云阙见大家都没吃,就跟着大家伙儿一起把晚饭先吃了,给紫袖留下了一些。
少爷,若是夫人醒了,你喊我,我来给夫人热饭。严婶对夜云阙说,又给他一盘点心:这点心,你拿到屋里,如果夫人醒了,先垫着。
谢谢严婶。
夜云阙感觉,每次他进京,严叔和严婶拿他,比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
那不只是一种仆人对主人的恭敬,更含着一种淳朴的真情实感。
端着点心回到屋里,他脸上带着微笑,紫袖确实是爱吃点心的,这一路上,没少吃。
把紫袖轻轻往里挪了挪,既想让她快点醒,又不希望他就这样把她惊醒。
想起她睡着前的怒吼,她又直呼他的名字了。
第一次,还是那个下雨的晚上。
他对紫袖的冷淡,也是从那一晚开始的,夜云阙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她边上躺了下来,往里靠了靠。
这几晚,两个人虽然还都在一个房间,但睡觉都是背对背,能离多远就多远。
他是刻意的疏远,他知道紫袖是生气。
他不知道紫袖是这么犟的性子呢,这几天他不说话,她也就不理他。
看来是真的忍不住了,才那样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