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对萧氏的秘药早就无比感兴趣,只是苦于没有法子寻到,若是可以的话,属下斗胆向主子讨要一些药粉回头钻研,若是能够研制出方子,日后两厂之中便会少去许多伤亡。”
淮扬说的皆是肺腑之言,甚至还拿出来了两厂的伤亡之事,笃定宴容一定会同意。
但却淮扬没有想到,宴容思考了片刻之后,竟拒绝了他的要求:“此事你不必再想了。”
淮扬没料到如此,不禁想要解释一二:“督主,此药当真难求,纵使真有黄金万两,也不一定能够买来分毫。
相传这翡翠散实在难做,用料更是麻烦至极,时间又十分冗长,便是萧氏的嫡系子孙,一般身上也不过就只有这一两份翡翠散。
这翡翠散乃是萧氏的顶级秘药了,若是能够将其中配方钻研出来,必定……”
但宴容没有听完他接下来的理由,而是打断了他。
“这等药物,你心里也明白,要用到的珍稀药材还不知道凡几。
如今你手里还有三四个方子未定下来,对种种药物的消耗量已经极大了,这翡翠散并非是如今刚需,就算你钻研出来了,两厂也并非能够做得起。
你先将其余的方子钻研出来再说,切忌好高骛远。”
宴容将手里的粉末妥善地收了起来,目光逐渐有些锐利,阻绝了这药痴淮扬看过来的眼神。
淮扬听宴容这话,宛如当头棒喝——他也想起来了,他如今确实是没有余力再去钻研什么别的药物了。
距离自己上回承诺好的方子已经过去了数月,但这方子却还是毫无进展;
而上次那味毒药,还得是亏了小郡主才有进展,否则整个东西两厂都没有人能够看明白那毒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怎么想着别的什么这这那那的,竟还想着要督主手中的药粉?
淮扬不禁觉得惭愧汗颜,不再提起这件事情,连忙告退了。
他将门关上,宴容便已经将门给锁上了。
宴容看着手里的药粉出了许久的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兴许是在想,萧云疏怎么舍得将这样一个救命的玉镯子舍给他?
他宴容不过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内侍太监,在宫内宫外都是声名狼藉。
那些骂他的人恨不得将他的祖坟都骂得翻过来,写史书的那些酸腐文官更是恨不得用一杆子笔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怎么偏偏萧云疏舍得?
便是知道她最初是为了寻求自己的庇护才主动低了头,宴容仍旧忍不住觉得不可思议。
萧云疏似乎从未像别人一样看过他,没有厌恶、没有巴结、没有小意殷勤、没有别有所图。
她从一开始就似乎对他充满了信任,但这应当也不至于使得萧云疏竟然舍得将翡翠散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