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节 祸起萧墙(3)(2 / 2)

凌晨一点,第十七师开到了成都北城门下。警戒北城门的汉军军官尽忠职守地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为何半夜入城?”

张泾汇瓮声瓮气地道:“是我。”

“原来是张师长。请问你们为何半夜入城?”

“前线不少部队都叛乱了,成都乃是我大汉王国首都,必须要加强防备。汉王陛下特地命令我部今夜入城,加强成都防卫,以防叛乱。”

“调军命令在何处?”守城军官仍然没有开门放行的意思。

张泾汇真的不耐烦了:“这是汉王陛下的密令!开门!耽误军务,你担当不起责任!”

“没有汉王陛下亲自签字的调军命令,不能放行!”守城军官斩钉截铁道。

“放你的臭屁!”张泾汇大怒道,“打!”

早就准备好的叛军炮兵立刻操控飞雷炮猛烈轰射,巨大的爆炸声几乎震翻了整个成都,夜幕下的宁静陡然间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撕裂,熊熊火光亮如白昼。几发飞雷炮轰射过去后,北大门被炸得粉碎。守城汉军急忙喊道:“第十七师叛乱了!准备战斗!”

“弟兄们,杀呀!里面的银子和女人都是我们的了!”张泾汇大吼着。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火的叛军和后面的杂牌军纷纷怪叫着蜂拥而入。空无一人的成都大街上,顷刻间群魔乱舞,足足四万多叛军叛匪犹如潮水般倾泻入城。张泾汇直接带着部队扑向王宫,他很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有杀了刘斌,控制大汉王国最高政府,成都才彻底是自己的。

戒备森严的王府此时大门紧闭,只有两个鬼火般的灯笼在闪着光。叛军和匪徒们迅速涌到了王府大门前。整个王府由于经过加强,因此墙高壁厚,相当于一个小型堡垒。张泾汇一马当先率军上前,却愕然地看到汉王刘斌站在高台上镇定自若地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叛军。刘斌整个人从容不迫、不怒自威,声色俱厉喝问道:“大汉和本王何曾负你们?你们为何逆反作乱?如果你们还忠于大汉,就立刻悬崖勒马!还为时不晚!”

张泾汇冷笑道:“刘斌,你死期已到,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简直可笑!你要我们悬崖勒马,我反要你束手就擒!”他转头喊道,“弟兄们,杀进王府!活捉刘斌者,朝廷赏黄金万两!”

被黄金刺激得忘乎所以的叛军们嗷嗷叫着蜂拥扑上去,用手榴弹和炸药爆破王府大门。将大门炸得粉碎后,叛军们愕然地发现,里面的通道早已经被石板砖块给堵死了。就在这时,埋伏在王府四周高墙上的大批汉军齐齐现身,王府的墙壁上和大街两侧的楼房上,在同一刻齐刷刷瞬间冒出了无数的汉军和数以万计的重机枪、掷弹筒、步枪枪口,全部居高临下地对准了街道上的叛军。每个汉军都脸色铁青,看着这些谋反逆乱的叛军。与此同时,城外出口处和街道路口也出现了大批汉军,架起一挺挺重机枪和一门门飞雷炮,堵住了叛军的每个逃跑路线,将涌入城内的叛军有条不紊地全部包围在了成都的北城区,每个民房里也不是老百姓,而是荷枪实弹的汉军御林军士兵。

张泾汇等人顿时惊恐得面无人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斌已经退回王府内,汉军总参谋长萧浩然缓缓地登上高处,对下方叛军厉声喝道:“投降免死!”

张泾汇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心一横喊道:“弟兄们,杀呀!“

整个成都城陡然间在惊天动地中的枪炮声和惨叫声中天翻地覆。居高临下的汉军用重机枪疯狂扫射街道上毫无遮拦的叛军,手榴弹和飞雷炮发射出的炸药包、掷弹筒发射出的榴弹一起漫天飞舞,叛军在从天而降的火力网中根本无路可逃。重机枪的火舌呼啸着横扫而过,一片片叛军被射杀得滚滚倒地,手榴弹炸得叛军支离破碎、血肉横飞。成都北城区的大街小巷上,惨叫哀嚎声震耳欲聋,爆炸声和扫射声直冲云霄,街道上顷刻间血流漂杵、尸横如麻,无数的叛军四仰八叉、横七竖八地被打死炸死,四分五裂的尸体交相枕藉、堆满街道。半个成都城都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街道闹市几乎是尸山血海。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残余叛军在污血横流的死人堆里纷纷举手投降。后面的杂牌军更加吓得肝胆俱裂,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他们在这种一边倒挨着屠杀的情况下自然斗志烟消云散,也纷纷举手投降。天亮时分,战斗基本结束。妄图突袭成都的四万余叛军和叛匪乱党被御林军堵在成都北城区内被击毙一万余,剩余的全部缴械投降。半个成都城尸横遍野。

当初余栋臣等人叛乱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刘斌和汉王国高层的密切注意。情报部部长诸葛明送来一份情报,显示四川境内的大批地方士绅、旧清廷官员、被没收掉土地财产的地主土豪以及黑恶势力都在不同方向悄悄朝着成都集结,这引起了刘斌的高度重视。刘峰岭率领第六师增援贵州后,第六军军长吴炳文暗中悄悄密报了第十七师师长张泾汇想要叛变反水的情况,但具体日期还不清楚。后来吴炳文把儿子吴熙送到王府内,约定每天飞鸽传书进行通信报平安,如果当天晚上没有飞鸽来信,就说明吴炳文已经出事了。后来吴炳文被枪杀,当晚没有得到父亲平安信号的吴熙立刻把这个情况通知给了刘斌。刘斌断定叛军会在今晚发动叛乱,因此早早部署好了防备。御林军副军长樊昌昊带着禁卫第二师大张旗鼓地前往剑门蜀道,军长段江涛则带着禁卫第一师则秘密留在城内和城外郫县等地布防,一举剿灭了叛军和叛匪。

起初诸葛明把报告送到刘斌面前时,刘斌问道:“你说,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

诸葛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和没有发现的叛乱分子最可怕。”

刘斌点头:“说的对。眼下我们大汉正在生死存亡关头,他们自然按捺不住了。既然他们蠢蠢欲动,那我们就不要打草惊蛇,先来个引蛇出洞,最后来个一网打尽。”

战斗结束后,对于被俘的三万叛军和叛匪如何处理,大汉高层为数不多的几个实权领导者陷入争执中。彭天宇和卞经纬认为,大汉现在要收拢人心,要以怀柔手段拉拢社会各界,毕竟这些叛乱者中有不少还是有“民望”的,有很多在故乡地区都有影响力,要是斩尽杀绝,必然会引发更大的动荡。汉军对于清军和清廷官吏或清廷统治区内的百姓及社会各界有名望的人一向都是招降手段。如果手段太严厉,恐怕以后投降的清军和清廷统治区内的人就会大大减少了。况且,汉军现在正在陷入激战,大后方不能乱,必须要稳定。

萧浩然和诸葛明则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萧浩然认为,这些人不是敌人,敌人可以招降,可以用怀柔手段感化的,这些人之前是“自己人”,是十恶不赦的叛乱者,必须要斩尽杀绝,以达到斩草除根和震慑人心的地步。大汉确实需要人心,但不需要这些心怀不轨的人心,这种人混进来,反而是祸害。斩草除根,只会震慑住那些还没有浮出水面的不稳定分子,如果把残渣余孽逼得狗急跳墙,那更加正中下怀,全部都毫不留情地镇压掉。这样才能彻底清洗汉军和大汉王国的内部渣滓,才能真正让大后方稳定并没有隐患。招降清军的政策也不会受到影响。汉军招降清军,是需要清军的真心投顺,而不是让骑墙派和墙头草过来做叛乱者的。杀掉叛乱者,如果让清军不敢投降,那就说明准备投降的清军本来就心怀二意。叛徒,在任何时期任何地方都是不可原谅的,必须要用毫不留情的铁血手段进行铲除和彻底镇压。怀柔手段如果滥用,只是迂腐。如果对叛乱者从轻发落,岂不是刺激更多叛乱者有恃无恐并铤而走险?反正他们叛乱了也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这样,下次再有人带头叛乱,从犯肯定应者如云。严厉的镇压,才能震慑住那些不稳定分子和潜在的叛乱者。

彭天宇质疑道:“万一我们的清洗活动演变成太平天国的‘天京事变’怎么办?太平天国就是经过这件事而元气大伤、一蹶不振的。”

萧浩然回驳道:“天京事变是太平天国内部争权夺利引发的内乱,当然会导致太平军内部的分裂,我们只是清除叛乱者,不是内部自相残杀,这和天京事变有着本质的区别。”

刘斌深思熟虑后,觉得萧浩然的想法是正确的。当天上午,禁卫第一师在清理完城内的尸体和血泊后,开始恢复社会秩序,并四处张贴告示、安抚人心,同时将叛军和叛匪的首恶分子在成都市中心进行公审,最后全部判以“叛国罪”,集体公开处以绞刑。其中枪杀了第六军副军长吴炳文的叛徒谭勇则被交给吴熙亲自处理,对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恨之入骨的吴熙将谭勇斩手斩脚并剖腹挖心,以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超过两万九千名从犯、匪徒、叛军官兵、叛匪成员则全部用铁丝麻绳反绑双手,被御林军押解到成都郊区的沱江边,分批枪决处死,整个处决过程持续了五天五夜。负责这件事的段江涛忠实地执行了刘斌的处决命令,在江边先命令士兵挖掘了很多深达七八米的大坑,然后把叛军和叛匪一排排押解站到坑边,最后行刑队开枪射杀,尸体直接滚入坑里。禁卫师士兵也不检查犯人是否还活着,因为那也没必要。对叛军和叛匪恨之入骨的禁卫师士兵们把所有处决的尸体都和当初在城内被击毙的叛军叛匪尸体一起堆在大坑里浇上燃油焚烧,最后全部掩埋。沱江边几天来枪声不断、鬼哭狼嚎,一片愁云惨雾。每个大坑里都尸积如山,被枪决的叛军和叛匪在坑里层层叠叠、尸横如麻。自知死期已到的叛军和叛匪们无不肝胆俱裂,大批的叛徒吓得大小便失禁或精神痴呆。整个清洗风随后暴席卷了半个大汉王国,其中四川地区(包括重庆)作为王国核心地区,扫荡得最为严厉。禁卫师、宪兵队、安全部特工、武装警察全部出动,到处搜查乱党,逮捕叛乱分子,致使各地监狱人满为患、刑场繁忙。汉政府高层也趁机彻底以“莫须有”的罪名铲除掉那些对汉政府心怀不满、心向满清、但又没有明显劣迹和没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满清遗老遗少和地方官员士绅地主土豪势力,以彻底整肃并铲除大汉王国内部这些定时炸弹和心腹毒瘤。这个过程其实很好甄别,因为心向满清的人基本还都留着辫子。整个汉王国顿时在清洗风暴中人心惶惶、风声鹤唳,但普通百姓、工人农民、开明士绅、社会贤达、守法富商、文人墨客、知识分子、中立派的政治势力等没有参与谋反且没有谋反之心的社会阶层都没有被牵连,汉王国严格控制清洗力度,以防形成滥杀无辜的恶性趋势。由于防止引起全国动荡和全军动荡,再加上此时汉军前线战事吃紧,以及汉军还没有彻底控制华南、华中、华东等新占领区,因此清洗风暴基本都在汉军最牢固控制着的四川和重庆地区进行,没有波及其他地区,以确保大汉王国有一个绝对干净的大后方。

在彻底清洗川渝大后方的同时,大汉安全部又加强了对全国各地和军队内部可疑分子及不稳定分子的监控力度,以此顺藤摸瓜、张开大网,等前线战事结束后再秋后算账,再对整个大汉王国进行全部而彻底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