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妈妈正紧张的站在客厅里,看到我急急的走过来,双手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温暖干燥,触到我冰凉的指尖,皱眉道:怎么去了那么久?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说什么,在楼下碰到一个朋友,说了两句话。
解决了一下人生大事。
妈妈搓了搓我的胳膊,帮我回暖,显然是不太相信。
快吃饭吧。
吃过饭我去看了看爸爸,他正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进来都没有发现。
叹口气,坐在床沿手伸进被子里帮爸爸揉捏着腿。
触手全是消瘦的骨骼,原本腿上的肉在病痛之下迅速的流逝,我竟然忽略了这么多,忍不住鼻酸。
爸爸没有知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我的动作,不自然的用手将被子拉了拉。
不用帮我按了,反正也没有知觉。
嗯。我应了声,手上的动作不停,加大力度,似乎这样爸爸就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爸爸脸上现出纠结的神色,叹口气,你和钟情?你今天看到他没有再难过吧。
帮爸爸按摩的手顿住了,很快就回过神来。
都过去多少年了,妹妹都这么大了,我早就忘了。
爸爸看了我良久,忘了好。
他微微坐直,牵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他怀里。
我闻到爸爸身上的药味,没了往日那种清爽的气味,一种陈旧颓败的味道,但是这个怀抱依然温暖,鼻尖那种酸涩怎么都忍不住,喉头发紧。
浅浅,我的好宝贝,都过去了,爸爸永远都在。
我终于委屈的哭了出来。
过了好半天,爸爸把我扶起来,替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回去休息吧,爸再看一下资料也睡了。
我突然有点羞赧,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扑在爸爸怀里哭,在我的认知里,这是妹妹那种年纪才有的特权。
我没有问钟情今天和爸爸聊来什么,说什么都跟我无关,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旧人。
看到韩姨正在厨房收拾残局,想到顾聿深今天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和她有关。
前脚钟情刚到,后脚顾聿深就来了着也太巧了,实在不能不让我多想。
我从韩姨手里接过洗好的碗,微微歪着让水珠沥干,韩姨,是不是你告诉顾聿深钟情来家里的?
韩姨愣了一下,很快又把手上的盘子冲到水龙头下冲刷着泡沫。
不是,顾总只让我过来照顾苏教授,没有让我帮他传话。
我怀疑的看着她,会是这样吗?可是顾聿深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帮韩姨将盘子都放回去,不管是不是你,我和钟情都没有什么,他来家里你也看到了,我跟他并没有机会单独说话。
韩姨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苏小姐,你要是怀疑我的话,就让顾总再给苏教授聘请一个新的护理,我自问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说的凛然,倒像是我冤枉了她,可能是我想错了,可能今天只是巧合。
我没有要换掉你的意思,你在家这两天做的很好,谢谢你,但是不管你是不是顾聿深的眼线,我都希望你不要把我们家的事告诉他,他问起的话,我会和他解释的。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