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手脚麻利的擦着灶台,我退出去。
带着妹妹回房间睡觉,今天晚上妹妹睡的很安稳,我躺在床上握着她的小手却怎么都睡不着。
窗外夜朗星稀,外面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车声、喇叭声、窗外还有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伤痛,在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人开了窗骂他扰民。
我却觉得世事无常,他可能只是在这个夜晚找到了发泄口,让他放肆一场又如何,至少那个人能放下成年人的包袱敢喊出来,我连喊都不能,只是沉默吞咽。
妹妹的小脸在窗外冷色都月光映照下,发着蓝,她许是做了梦,无意识的抿抿唇,说不出的可爱。
她眉目间没有一点似我的地方,不由得感叹基因的强大,她完全是程家的长相。
我起身矗在窗前,楼下有一个人在抽烟,一明一灭,我突然想出去走走,夜那么长,长的没有尽头,怕惊醒妈妈最后还是躺在床上。
程思城说顾聿深有他的目的,让我不要相信他。
叶清欢说不要动心,不要撞上一个男人就以为是真爱了,把自己赔进去。
他们都让我提防着顾聿深,我对他的了解只是知道他有一个叫顾余年的妹妹,是寰宇外聘的ceo,有一个叫湛飞仰的律师朋友,我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可以说他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我要和这样一个人假结婚吗?虽然是假结婚,那也是要真的领证,一切都在法律之下。
我闭上眼睛,任所有的念头翻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吗?
晚上睡不好的后遗症就是早上起不来,闹钟响起的时候,清晨蓝金色的光从未拉拢的窗帘照进来。
我按掉手机,脑袋昏沉沉的,发誓以后再也不能晚睡了,过了某一个年龄之后,熬夜简直等于自杀。
再困顿还是要起来的,冷水泼在脸上有了些微清醒,妹妹还在睡着。
给妈妈交代了一下,今天给妹妹检查完就把结果告诉我,我才出门。
万幸,今天没有在小区门口再看到昨天宋靖宇开的那辆车,但是我有点失落,是因为我答应考虑,所以不用献殷勤了吗?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都是怎么来的,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从某些细枝末节冒出来。
可能顾聿深也知道不过是一天,他等得起吧。
我的桌子上堆满了新品的资料以及面料,寰宇第一次进军童装品牌,对新品的把控非常严格,想要第一次上市就抢占市场份额。
组里几个设计师的压力都很大,只有谢安每天叫着要死要活,还能每天都蓄满精力重新战斗,也是很神奇了。
等了一上午也没有等到妈妈打电话通知我妹妹的检查结果,应该是没问题吧,要是有问题她早就跟我说了。
下午的时候,我将打好版的几件衣服交给童装模特,让她试穿看看效果。
她看起来才45岁的样子,已经能自己换衣服,很是独立。
我为她拢了拢头发,看她熟练地整理好下摆。
她很礼貌的向我道谢,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出这么懂事的孩子。
我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哪里不满意,活动起来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说话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孩子,我根据她说的意见记录下来准备调整。
忙碌的工作,会让人暂时忘记生活上的压力,我竟然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结束,那样有的事就无需面对。
但是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
下班的时候顾聿深就站在电梯前,其他同事自觉的绕过他乘坐另外一部电梯,他毫无察觉一般站在那里。
看到我,望过来。
这时候我似乎知道为什么每次我乘电梯都能遇到他了,不是巧合。
将包在往肩上挪了挪,我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