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2 / 2)

赵修承的蛮劲随着攻击渐渐消逝,祁萱白眼睁睁看他失去意识。

不不!

作为刚离开象牙塔,初初步入社会的雏来说,没有缘由就伤害的事故已经超出了祁萱白从小到大的认知。祁萱白感觉到了有史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无能为力。

世界观被重塑,时间似乎停止。

直到有人从破损的窗户翻了进来,时间重新流动,翻窗的人一样看去目测有一米九高,背后背了一杆狙击,他给她带来的压迫感极强:条子带人来了。

刀疤才起身啐了口血沫,手摁着自己已经废掉的眼睛:你记住,这只眼,我迟早要你拿命还。

赵修承剧烈咳血,祁萱白顾不得太多,挣开那几个人,抱着赵修承声音一阵一阵发抖:叔!叔你别睡。

赵修承艰难地抬眼,望着狙击手的方向,片刻张了张嘴。祁萱白知道他要说话,低头俯在他嘴边,只听赵修承道:小心,他耳朵很好。

祁萱白抬头看去,只见那个人看了他们一眼才转身离开,其余蒙面人押送人质从一楼大厅出去。

一个人迎着清晨灰蒙蒙的光走来,他穿了警方给的黑色冲锋衣,手上提着医疗箱,雨衣边缘有雨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他脱下雨衣,露出熟悉的面孔。

见到晏一晗瞬间,委屈,恐惧冲出心理防线,祁萱白鼻子一酸,泪花蒙了视线。

只听脚步频频,一阵淡淡的暖意笼罩而来。

温热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他们分开的时间并不久,祁萱白却生了分别数年再次重逢的错觉。

那手臂从腰间穿过,紧紧收束,祁萱白顺势抓着他胸口的衣衫,眷恋得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晏一晗低头,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间,同样的信念油然而生: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要一起,生死与共。

短暂的拥抱过后,晏一晗如同飞鹰敏锐得在敌军中锁定刀疤,他攥住祁萱白的手往身后一带。

晏一晗什么都没说,他等着刀疤开口。

刀疤愉悦地抬高眉毛:如果你不想他们死的话先帮他们包扎吧。

他说的是赵修承和司凌飞。

晏一晗尚不知情赵修承和他的交易,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住司凌飞。生怕对方反悔,晏一晗迅速给赵修承包扎伤口。赵修承身上的伤触目惊心,好在包扎来得及,不至于失血过多。

司凌飞腿上的伤口简单处理过,但考虑他在野外逃亡几天,晏一晗给他打了破伤风疫苗。

尽管晏一晗有意放慢速度拖时间,但刀疤明显不给他这个机会。

刀疤手里多了根铁棒,晏一晗清楚的记得那是他当时偷袭刀疤用的那根。

最担忧的事情始终发生了。

刀疤将一个头盔扔到晏一晗脚边:戴上吧,我可不想一棍子下去你就没了。

心情剧烈波动,祁萱白一阵眩晕,司凌飞的手抖了抖。

有意思,有意思。司放享受着晏一晗带来的药品,恢复了不少精神,上,打起来。

绝对不行,祁萱白的目光迅速锁地上的枪,她小心的将赵修承放平,可杀人她就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

但不杀,晏一晗会死。

正当她做好思想准备,角落里砰得一声,玻璃杯被司凌飞摔到地上,所有人都看过来了。

我还活着呢。司凌飞终于说话了,别忘了,老头子选的是我。他似乎下了一个决定,以至于声音振聋发聩。

行吧。刀疤把球棒扔掉,对晏一晗说:哼,同是别人的刀子,你比我幸运多了。

司放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回过头,染红鲜血的双手颤抖,一步一步靠近刀疤:什么选择?

刀疤从腰侧掏出枪,指向司放:很遗憾,老头子一直都将优先选择权给司凌飞。所以,但司凌飞低头的时候,竞争毫无意义。

刀疤临阵倒戈到司凌飞,亦或着说,是倒戈到司老那边。

刀疤一直是司老的刀,但他并不忠诚,于是内乱里司放有了可乘之机。

最初说好的,司放和刀疤跟自己打配合,将华夏和这里的地下赌场分割,成立属于司放自己一人的娱乐帝国,好让自己不再受那个可恨的司家摆布。现在事情已经按照他的想法即将到收尾的时刻,刀疤这墙头草倒戈了。

好啊。愤怒使人暂时忘记了疼痛,司放恨意让他迄今为止头脑变得最为清晰,绝望赋予勇气,他冲了过去,手里的刀子直冲向司凌飞。

你们所有人都想保住司凌飞是吗,那他死了,你们就都输

几乎同一时间,砰砰两声,剧痛从司放手臂,肚子蔓延到全身,刀子掉在地上,司放望着自己肚子血窟窿,眼珠子都为之震动。

他倒在地上仍旧不忘恶狠狠的盯着他厌恶的孩子:野种,你跟你妈一样,都是手段卑劣的混蛋司放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呼吸,眼神渐渐放空了,意识逐渐消失,他喃喃着什么:阿画我来见你了。

司凌飞听到这个名字,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男人。

黎画,司放和司凌飞生母婚姻间的小三,所有一切发生都因这个女人。

多少年来,司放都执着于黎画的死,以至于与自家亲族撕破脸。在十年前那动荡的时代,若不是司老诡谲多变,手段狠戾,拼命爬上一把手的位置,司放早死了。

可这人不成器的依旧和司家竞争者的女儿纠缠不断。

为了他所谓的爱,将家族利益摒弃,到头来受害者永远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

不管是他母亲,他,还是晏一晗,乔意。他们都是黎画死亡后,蝴蝶效应一般波及的受害者。

于司放自身而言,折磨他们便是对黎画死亡的报复。

然而,这个将这个念头贯彻了十多年的人,早就搞错了一切。

司凌飞从轮椅上站起来,你真以为,你一个无精症患者能后继有子,是一个奇迹?他晃晃悠悠地踏进血潭走到司放面前。

你果然是那个女人生的野种,为了司家的财产,什么丧心病狂的的事都愿意做。司放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挣扎着,伸手努力想要够到那柄刀子。

是,我是野种。司凌飞自嘲地哼笑,肩膀不住发抖。眼看司放那副模样,恨他又觉得他可怜,司凌飞讽笑道:你真以为一个只会唱歌的弱女子能杀掉活在毒枭庇护下的女人?你觉得你是可怜人,可你又是否想过,我妈是不是你们司家权力争夺下的牺牲者。

我妈要真联合外人谋你家家产,司家上面的人会放任司老不管?司凌飞抬脚踩住刀身,缓缓蹲下:如果我不是司家的血脉

司放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

那你说,老头子上位之后,为什么还要继续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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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大肥章,虽然也没能完结,但下一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