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与那堕入了凡尘的天使,依她宽怀与迷惘的灵魂,安睡于迷离夜色。”像是吟起了一泉悠扬、婉转的小夜曲,那酒杯轻触于桌沿,挟着魅惑般的酒液晃荡小下,颤起清波将迷雾尽收入那薄薄的杯壁间,绽放出绚烂的极色与紫瞳无念的流转,便交织杂冗,化成了漫漫星河。而她心里蓦地有种东西,在昂深的那隅坠落下了,燃尽了它本有的璀璨与不屈之心,终是沉沦在酒液中,掩去翼的雪白,犹如一刃斩落的愁丝,将羁绊、执念及是信仰一次次渗透入她的旧皮囊中,在乍地剥离开来时,撕裂出那种刻骨铭心的痛。罗莉玛丝呆滞了许刻,可当那双眼再一次注视时,映入瞳孔的固然是平平常常的酒罢了,方才梦一般的一切似乎都直指向了虚假,完完全全的。
“我是神界的战士,我不需要宽怀。并且,迷惘又有何用呢?”罗莉玛丝原本坚毅的嗓声在此时却有些搪塞了,像是不知应再解释什么般支吾无语,那瞳朝查尔斯那处硬是瞪了一眼,牢牢而死死地否决罢了那无聊透顶的把戏,一手手指旋转着酒杯的细颈,呆呆地仿佛连心神都抛去了。心中愀然一叹,细想自己就算身处在真实之中,但也不免盲目地想要追随那份虚假,岂不是如此可笑。想罢,罗莉玛丝却恍惚地将酒杯持起,任凭魅惑般的紫色缠着杯缘淌下,轻飘飘宛如一线银瀑,直至那酒陷入了地板破碎的夹缝中,便灰飞烟灭去了。
“我不需要那些无用的东西。是啊,是啊我需要的,是烈酒才对啊!”似乎是醒悟了什么般,那声颇具孤傲地道出,正如一个忠诚的勇士及是为神灵奉献永生的仆从,倒三角紫眸中流溢出阴骛狡黠的神色,甚至就连瞳中仅剩的一点星芒也散去了,可那种孤僻与不屑依然凝滞着,正是如猛兽捕食般的不近人情,狂妄而又如此地顽劣不逊。罗莉玛丝起身而立,竟将那更烈了几分的酒顺势牵走,仿佛根本就不怕醉倒在酒与愁的交织之间。戴着素白手套的手乍地抓起开瓶器,在瓶口猛然一掰去,随着雪白的泡沫喷涌而出,犹如童话中美人鱼化为乌有的那一瞬绝美,挟着极光斑斓的色调淡去于瞳,亦使那双紫眸倒映在蜜色暗沉的酒液中,于不经意间契合了,仿佛醉酒的沉鱼迷离甩尾隐为一线,又折转迂回,终回了它本初的故地。
“姑娘您——”耳畔回响起查尔斯那无意拉长的声调,此时有些莫名滑稽了,像是正在玩弄杂技的小丑,在失意者的心里固然是不值一提的。那酒液竟像是狠狠倾倒在喉中一般,烧灼着、冲撞着她脆弱不堪的喉部,一时间犹如呐喊的灵魂拼命想要挣脱束缚,挟着浓烈的酒气将罗莉玛丝尽全包裹了,直到那氤氲的水雾掩去了瞳中的埋恨,使她蓦然呆滞仿佛一只木鸡,一切的一切甚至就连本我也变得虚无,亘古地沉沦在酒的世界中,恰巧冥合将心中的纠缠抹去。瞳眼间紧攥的愁苦被释放了,当它坠落在某一隅时,竟似点醒了那颗不知所踪的心,让她晃晃抬起头,喃喃低语道,“神赐名,罗莉玛丝。这就是我的名字了。”
“欸,罗莉玛丝?姑娘您有一个好名字啊。那个”查尔斯憨厚地笑了笑,那双瞳眸凝视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明灯与极色,不免恍惚地滞了滞神。贴在面上的黑发错落地垂下将视野虚掩,棕黑色眸中依然不失淳朴与善良的痕迹,仿佛对一切事务都漠不关心,能映入他眼球的唯有这斑斓的极光,或许又是远方天幕上那袅袅升起的灯火零星,绚烂而如此美丽,在夜幕的垂幔下孤占一席,便消迹入天边去了。随刻,查尔斯方才回神一轻咳,那双瞳不由自主地向罗莉玛丝那处瞥视了下,噙着一丝真挚的笑意,温柔而如此幸福,“要去看天灯吗?今天可是天灯的节日啊。”
“天灯?那是什么?”话语中稍带着疑惑与期待的情愫,竟令当时的罗莉玛丝近乎于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那紫眸闪烁着耀眼的光,稍瞬便隐没在醉酒的迷离间,使她的面容泛起一阵异于常人的煞白。一时间好似飘散在夜空中的幽魂,渐隐入天灯金色的光辉下,拎着那酒杯独坐在冰冷的石阶,将自己的天灯搂入怀中,孤零零地斜倚在高墙一角,终唯使那眸漫无目的地望着天,惘然之情辗转即逝,不久便消浊了宛如那一隙星河。那手轻捏火柴,燃起一束渺小的热烈的火光,引入松脂将整个天灯都染成了灿金之色,匆匆辉映在她苍白无比的面庞上,又忽而黯淡仿佛一点幽幽渺茫的萤火。
“天灯啊,对我们来说,大概是一种追求心灵慰藉的活动吧……这位姑娘——啊啊,罗莉玛丝你也可以试试的,对吧?”脑海间持续回响着查尔斯那似有似无的话语,却恰是燃起了罗莉玛丝瞳间的烈焰,不知是被那灯所渲添上的一潭惊鸿,还是她本身所具有的坚韧与固执,令那眸挟着酸涩苦楚的滋味,又刹地归为冷寂,终是化作了永不流动的死水。一抹皎洁的芒光掠过双眸的夹缝,竟使瞳间那温度冰冷犹若永不破碎的玻璃,但又如此热烈仿佛怒放着的洛丽玛丝玫瑰,将这个极夜之城永远无寻的斑驳星空藏匿在心底,归为了她所独有的珍宝。
千盏万盏的灯火,在漫漫长空中摇曳着,织起了一道沧渺的星河。那火光挟着人的希望冉冉升起,不知在何时便隐去了,消迹在厚重的云雾间,已然无踪无寻。飕飕凉意顺着围巾和脖颈之间,窜入肌肤与衣物的缝隙,使罗莉玛丝愈是裹紧了身子,两盏两盏那持着酒瓶的手有些抽搐了,颤颤然似乎即将释下。紫瞳间蓦然映下调酒师那高大的身影,不免流露出一丝狐疑的情愫,但却转瞬即逝,被酒的豁然所完全取代,仿佛是把真实的自己真正展现在对方的眼中,不留一点假饰与欺瞒的滋味。只见查尔斯亦坐在她身旁的石阶上,同样手持一盏天灯,朝她微微一笑。
“据说将天灯放手的话,那个神灵会实现我们一个愿望啊。”查尔斯说着,他的棕黑色眸凝视着那浩渺无边的黑夜,一时间仿佛褪去了平日的劳累与颓唐,在灯火朦胧下变得更加释怀了。蓦然,两盏天灯悄悄碰触,随刻便缓缓地飘升到灯与灯所交织的罗网中,伴着人们的内心埋藏的希望,不知飘到哪儿去,亦不知它要去哪儿了。或许会有一盏灯被那个神灵所拾起,来怀柔他冰冷的灵魂吧。想着,那思绪如长河,漫漫淌过这无尽的夜,友人起身将至小巷的尽头,亦向罗莉玛丝一点头,可少时他似乎是听到了对方的一句语,竟使得那声音中流转出许许错愕的情感,却刻意压制到淡且无,仿佛是不想再惊扰这寂静的夜色,“是吗?和那双眼睛有关?”
“啊,其实我觉得,罗莉玛丝你并不需要太在乎这双眼睛的。”
“比起那双眼睛,让我更在意的,果然还是你不忘初衷的心灵啊。”
查尔斯离去了。他最后的背影映入罗莉玛丝那双紫眸中,虚无而犹如一只渺小的蝼蚁。可罗莉玛丝却无言,她甩手将酒完完全全地倾倒在她的喉中,浓烈的酒气伴着那刺激性的液体沾湿了她的衣物,那宛如猎鹰利爪的手在她的左眸上狠狠划过,像是摘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终唯有空洞的嗓声彻彻回荡在小巷中,消逝了犹如一场虚无的梦境。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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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讲罗莉玛丝在极夜城的回忆的故事,时间大致在10多年前,接近最近的一次神魔大战(具体看第一章)
作者的话:最近要期中考了干巴爹__
推荐听着indescribablenight这首歌欣赏,之前本来想介绍的,然而刚刚才想起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