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上下打量着顾均雅,满眼都是警惕,有啥事是要到墓园打听的?
没人搭话,钟沫夕狐疑地扭头朝顾均雅看去,却发现他也正在打量自己,对上她的视线后微微一愣,才扭头对管理员道:您好,我也不想您为难,就问一句,这个墓园里,有没有一个叫做钟琉璃的亡者?
钟沫夕心脏狂跳,心内震惊得无以复加,对上顾维疑惑的视线后,又不得不尽快恢复理智,她不动声色地冲顾维摇了摇头,后者虽疑惑,但没多言,可以说是相当配合了。
顾均雅对身后两人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只是诚恳地看着管理员。老大爷看看他,又看看钟沫夕,很自然而然的一个小动作,而后慢腾腾道:墓园里埋葬的亡者那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查不到,要不你留个电话,有结果了我联系你?
顾均雅满脸感激:那太谢谢您了,这是我的名片,这点心意您拿着,就当添个茶钱。他说着,瞥了眼老大爷手边的紫砂壶。
老大爷不紧不慢地收了名片,却没拿那厚实的信封,得,无功不受禄,主要您是钟小姐的熟人,换个人来我肯定不给管这事儿!
顾均雅执意塞钱,老大爷执意不收,最后干脆把小窗口关死了,摆摆手撵人。顾均雅只好作罢,又是连声道谢,这才离开。
顾维最先觉察出钟沫夕的不对劲,不由得放慢了步子与她并肩而行,见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去牵她的手,指尖相触,两人俱是一抖,钟沫夕是出神太过吓得,顾维却是为自己这小小的举动感到不解和迷惑。
正想抽回手,却发现大热天的,她指尖冰凉,隐隐还在发抖,也就顾不上别的了,怎么了?
钟沫夕彻底回了神,目光还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有些不可思议,可也没心情逗他,只摇着头小声说着没事。
顾维显然是不信的,但人家不愿意解释,他也没那个闲心和兴趣打听,正要收手,却觉握着他指尖的手用了心力气,不知是不安了还是怎么
算了,就当给她捂手了吧。顾总裁宽心地想着,鬼使神差的也就真就这么任人拉着了。
有了顾维的手做安慰,钟沫夕调整的很快,至少在顾均雅看向她时,她表现如常,看不出丝毫破绽。彼时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停车的地方,顾均雅朝她点点头,温和地说:谢谢钟小姐帮忙了,说来也是巧,你们都姓钟,但凡你的反应不正常一点,我都要以为你跟琉璃真的认识了。
钟沫夕笑得毫无破绽,您说笑了,天底下姓钟的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认识呢?她知道顾均雅在试探她,因此根本不敢多问,生怕他起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顾均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让她不由得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带着小晚一起,小晚跟母亲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顾均雅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来,到时候可不好解释。
他朝顾维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车子很快驶离了几人的视线,顾维这才忍不住,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钟沫夕,我要是没记错,你母亲就叫钟琉璃吧?
一个小时以前他还在看那块墓碑,不可能记错。
钟沫夕心思百转,却不知该如何跟顾维解释眼下的状况,只得硬着头皮编:我妈妈生前,你可能也知道就受到过很多非议,闹得不太体面,她过世后,也有不少人找她,我为了小晚能有个好的休养环境,统统都推说不认识了,反正她生前,也没几个人知道她有孩子的,总不能人走还不让茶凉,活着的人还总被打扰吧?
顾维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阵,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再想想先前管理员的反应,很显然是习惯于应付这种事了。
除了摆脱家族,我还没见他做什么事这么上心过顾维神色复杂道,如果可以,你还是跟他说实话吧。
钟沫夕歪着头,似是很认真地在想,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能先帮我查一查他到底要干什么吗?如果只是想悼念亡者,我可以让他见见我妈妈。
顺其自然又省了力气,就算是顾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立刻就点头同意了,可以说是一举两得,钟沫夕对这一现状十分满意。
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