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过了午饭才把小晚送回医院,钟沫夕见她一路上都闷闷的,虽然担心,却没有过多安慰,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你能出来一趟有多难,自己心里清楚的吧?小晚红着眼可怜巴巴地看向她,后者不为所动,随手将小晚床头柜上的书摆放整齐,这才慢悠悠地看了小晚一眼。
顾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手机响起,来显是新存没几天的号码ashash杜晶。顾维没有接,手机调成振动任它在口袋里断断续续地震动,继而用少有的温和语调说:宝贝儿,你就别训她了,谁还没点小情绪呢?
说完,不止钟沫夕,顾维自己也愣住了,那声宝贝儿张口就来,自然得跟什么似的,他之前有这么亲昵地叫过什么人吗?显然没有,就是跟杜晶热恋的时候,也只是直呼大名
钟沫夕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是怎样的,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她一瞬间真的有一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错觉,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这么多天过去,足以让钟沫夕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彻底清醒过来。
她强撑着镇定,想要自然而然地笑一笑,却也只是勉强牵了牵嘴角,顾维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自顾自淡然地开口:小晚,我们要走了,改天带着我那个会画画的朋友一起过来,你要是愿意呢就让他教你。
钟沫夕忍了一上午,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加上刚才那一声莫名壮了她的胆儿,你哪个朋友会画画,我怎么不知道?
顾维挑眉,就程然啊,你没见过?
她还真见过,可就因为见过才更让钟沫夕觉得顾维脑子有病ashash程氏财团的大公子来教钟沫晚画画,你怕不是在逗我。钟沫夕嘴角直抽,强忍着没有多说什么,只硬着头皮道:画画的事改天再说,小晚你好好的,有事打电话,我们先走了。
小晚乖巧点头,乖巧地挥手跟两人道别。
出了医院,钟沫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头看看顾维,还未开口,就敏锐地听到他上衣口袋里什么东西嗡嗡响个不停,你手机响了?
顾维淡然地拿出来瞥了一眼,嗯了一声,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正要上车,想了想又停下,转头朝钟沫夕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钟沫夕下意识地望了望头顶的太阳,这才慢吞吞地低头上车。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不知为何,钟沫夕有些不知所措。周围安静得可怕,尽职尽责开着车的陈真都察觉出气氛古怪,大气也不敢喘。
顾维正打算说点什么,电话就又开始震动,他不悦地啧了一声,还是接起了电话,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跟我的助理说。
阿维,我到医院来,他们说你出院了,你你出院怎么没有告诉我啊?我应该早点来的,还能请你吃个饭
电话那端的人语调中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钟沫夕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听出了电话那头是谁的声音,眼见着顾维的眉头缓缓拧紧,不耐的情绪愈发明显,心中只觉好笑。
我说了,不用你天天往医院跑我也会帮你,出院的事也实在没必要特意通知你,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不想听废话。
这是顾维醒过来后,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怼杜晶,钟沫夕在一旁听得都暗暗吃惊,更不用说直面这一切的杜晶本人了,隔着电话,钟沫夕都能听出她语调中的委屈,杜晶继续小心翼翼地打着她的感情牌,阿维,我不是因为你帮我才我们,我我以为我们现在算是朋友,所以对不起啊阿维,我好像只会给你添乱,惹你不开心,我
钟沫夕正听得津津有味,顾维却忽然挂断了电话,转头瞥见钟沫夕意犹未尽的表情,顿觉来气,看我笑话,你很开心是吧?
知道他是真的烦了,钟沫夕也不敢再惹他,连忙收敛情绪,连连摇头道:没,没有,你看错了吧?
可能是因为她招呼都不打直接把顾维拐去了墓园,他多少还是有些情绪,这会儿被杜晶这么一闹,顾维就更心烦了,因此钟沫夕越是嬉皮笑脸,他的脸色就越难看。钟沫夕看出了这一点,也不敢过分放肆,真生气了?我知道错了顾维,你别生气啊,你才刚出院,不能动怒的
她越说声越小,最后就这么眼巴巴望着他不吱声了,显得可怜又无措。
装可怜而已,谁不会?钟沫夕心下一阵嘲讽,顾维跟杜晶在一起是什么样她不知道,跟自己在一起时是个什么样她却是知道的,每每惹到他,只要她这么眼巴巴看他一阵,再大的火气也得消一半!
胜负欲这种东西,可不光顾维有。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顾维终于忍无可忍,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不说了?
钟沫夕可怜巴巴地回:怕你嫌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