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不太明白。
秦野主动开口:“这就是为什么你小时候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样子的原因?”
凌修皱起眉头:“爱理不理?”
“我不就是住在你家隔壁的邻居吗?”秦野说。
蒲乐讶然:“你们……你们不是亲兄弟???”
“嗯。”秦野淡淡道。
噢……那看来是表兄弟了。
怪不得他们长得有点像,但仔细一看,又有些不像。
亲戚间,家住得近,也很正常。
蒲乐在心里想道。
“我知道叔叔阿姨是怎样的人,因为他们经常来我家做客。”
“什么?”
“看来你不知道。”秦野说,“叔叔阿姨来我家,也就是找我爸妈,经常聚在一起谈事情,一谈就是很长的时间。我听到叔叔阿姨说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小孩,所以每当他们凑在一起时,我就总想着要翻过矮墙去你家找你玩儿。”
凌修的眼睫稍垂,“抱歉,我记不得了。”
秦野说:“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其实那时候我也就只是想着要跟你分享一些好玩儿的东西罢了。再后来,我也搬家了。”
好看的蓝色眼睛瞥了一眼凌修。
不知怎地,凌修的脑海中再次响起清脆的乐声。
可是他从来都没听过。
“看来……其实你们本来关系可以在那个时候就可以变得亲近的嘛。”蒲乐说道。
秦野微笑着说:“你说的不错。”
凌修问:“我也不敢咬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记不得你了,因为我对水产生阴影,是我爸二话不说,直接拎起我的衣领把我往水缸里摁。后来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松开了手,管家赶过来问我有没有事,再接着我爸把管家叫走,吩咐了些事情。最后……”
凌修看向秦野的脸,试图从他现在这张几乎是完美的面孔中找出丝丝缕缕当年的气息,“是不是你过来把我扶起来的?”
秦野说:“是。”
答案出乎意料的简洁。
“噢……”凌修说,“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当然,没有当初的我,就没有现在的你。”秦野曲起手指,往凌修的胸膛上敲了一下,“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认为我应该要申请一份晚来那么多年的奖励。”
“奖励”二字对凌修来说非常敏感。
凌修的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又要奖励?”
秦野:“连救命恩人都不想报答了?”
“……那倒也不是。”凌修自认理亏。
蒲乐在一旁无意识地替秦野扇起了阴风、点起了鬼火,“先生,我从书上看到一句话,我认为非常对,现在分享给你。那句话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啊,如果这位先生向你索要的东西,是在你的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那么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因为只有这样,整个世界才能变得更美好嘛……”
凌修不动声色地抬手揉捏起睛明穴。
对于秦野想要的东西,凌修再明白不过,甚至连步骤程序目的都清楚。
至于是不是在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凌修认为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或许秦野在这段时间里又研发出了一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又或许他自己应该健健身。
——当然,秦野肯定是希望这份东西是介于自己能承受,以及将要无法承受的范围里。
“想什么呢?”秦野问。
“……想事情。”凌修模棱两可地回道。
“不妨说来听听。”
“恕不告知。”
秦野用气音笑了声,“那我知道了。”
“先生,您知道什么了?您不是还没说您想要什么吗?”蒲乐疑惑。
秦野伸手罩在蒲乐那颗单纯的脑袋上,用力一揉:“虽然你已经成年了,但有些大人之间的事情呢,还是不太能告诉你。”
“我明白的。”蒲乐乖巧地回道。
秦野转脸继续对凌修说:“我认为你现在脑海里预设的画面,跟我想的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处。但是吧……剩下的百分之三十……”
秦野凑到凌修的耳边,低声道:“我已经想好了,是我们没做过的。敬请期待。”
凌修听完,胸腔发热。
他默默地戴上眼罩,倾尽自己毕生的演技,认真地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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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睡,睡不着,于是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飘出了一些有的没的画面。【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