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伽王,这个维摩那是我和的我臣子们拼上性命夺来的,现在,这玩意也该归我们所有了吧。”
自称阿塞斯王的吉尔伽美什一手抚摸着pushpaka维摩那的外壳,一边理所应当地说道:“反正你本来就打算毁掉这东西,我们洛丹伦也不属于你们的附属,当做本王的战利品应该不过分。”
“我也没想到你们能完好无损地夺取这座要塞,如果你们知道该如何使用,要留下它也可行。”
盎伽王看了一眼庞大的要塞,并没有一丝留恋和贪着。他收起了炎枪,终于,这座空中堡垒成功逃离了被盎伽王徒手拆毁的命运。
“只是,我必须说清楚,俱比罗的维摩那并非宝库里的饰物,而是一件难以驾驭的武器。富军,如果是你,打算如何使用它?”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白衣射手,希望听听他的想法,阿周那知道,这更像是在检验他的判断力。
“既然楞伽国对秣菟罗派出这种杀手锏,说明前线战况紧急,或者……他们还差一点点就能夺下秣菟罗。”
一想到奎师那和自己的四个兄弟还在秣菟罗死守孤城,阿周那就感到十分不安,虽然他并不希望暴露这份心情,然而盎伽王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你希望去支援秣菟罗,对吗?”
阿周那很想点头,可他又何尝不知,这是战场……俱卢方,马嘶此刻也在秣菟罗死守着,盎伽王和难敌之所以没有意气用事,正是因为他们完全信赖自己的挚友。
现在,他要做的,是相信马达夫的力量,留在这里。而以奎师那的实力,他一定能守住秣菟罗,在攻打楞伽国的战场上再度与他会合。
“我知道自己在此战中的任务是什么。”
听见神射手斩钉截铁的回答,盎伽王露出了几分赞许,他看中的勇士果然没错。
“那么我来说说洛丹伦在此战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吧?”
吉尔伽美什指着空中堡垒,以高亢而昂扬的嗓音说道:“没错,我们在阿逾陀攻略战中,就像这件额外奖励一样,如果使用得当,将会是一支足以扭转战局的奇兵。既然你的部署中并没有把我们算在其中,那么楞伽国亦是如此。”
“你们打算主动请缨,开着这座堡垒去支援秣菟罗?”
盎伽王对于“阿塞斯王”的表现似乎并没感到意外。
“哼,你其实一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在等着我们主动提出这件事吧?”
吉尔伽美什颇为火大地说道:“对我们的选择性忽视也该适可而止了!”
“不,之前之所以未将洛丹伦考虑在部署之中,仅仅是因为你来历不明,且不听军令,不守军规,与其留下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军中搅局,倒不如让你别插手。”
盎伽王的直言不讳让英雄王想要丢斧子,但一想到之前那个金色的ncer一直都是这德行,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在英雄王开动维摩那前往秣菟罗之前,洛丹伦方面,迦勒底的御主,马修,骑士王以及迪卢木多被留了下来。也许是察觉到了盎伽王并不信任自己,吉尔伽美什主动提出把自己的“王后”留在阿逾陀战线,而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不用见到英雄王和梅林那个老色鬼,身披黑甲的骑士王也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由于爱德蒙早已记下了整个维摩那的结构,并且了解各种机关,并且在某些方面和英雄王兴趣相投,维摩那的控制室充满了愉快的空气。而南丁格尔则是因为听说秣菟罗战况吃紧而带着救死扶伤的责任出发了。一想到这里,阿周那就祈祷着奎师那千万不要受哪怕一丁点伤,即便是受伤了也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看到。
“富军,我有话问你。”
回到营地前,盎伽王叫住了白衣的射手。阿周那知道,盎伽王迟早会问他甘狄拔的事情……从他解放这把弓的时候,这就已经不可避免。
“何事要单独找我?”
令阿周那自己也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惊慌。最坏的结果也是再一次被点破自己的身份罢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毅然握着手中的甘狄拔弓,紧跟着那个深黑的背影走向了娑罗树林与荒原的边界。红发的男子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在确认四下无人后,竟提出了一个破天荒的要求。
“面具可以取下来了。”
盎伽王突如其来的要求让阿周那愣了几秒。
“……为什么。”
阿周那的手下意识地盖上了他的面具,他可不想再用巨苇这个身份来面对眼前的男人。
“因为此刻我并非是以联军统帅的身份与多门城的勇士‘富军’交谈。”
……果然纸包不住火吗?
正这么思索着,不料盎伽王竟补充道:“现在的我……很可能正在以杀父仇人的身份……面对一个失去亲人的孤儿。”
“你……在说什么?”
虽然对方的推理让阿周那哭笑不得,但在‘阿周那不可能是女人’这个前提下,这确实是唯一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一个拿着甘狄拔,长得还和阿周那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战斗方式还和阿周那十分相似……
“你这把弓曾经的主人……名叫阿周那。他是唯一一个值得我抛下一切责任与顾虑,全力以赴去挑战的宿敌。”
盎伽王凝望着这个与自己的宿敌有几分神似的女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把弓对于他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既然现在已经传承到了你的手里,那么这把弓的主人,想必已经不在了。”
阿周那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将抵触与反感写在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这种情绪并非针对迦尔纳,而是针对用这种手段欺骗对手的自己。
盎伽王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位女子看自己的眼神中始终有一种强烈的敌意,甚至是……杀意。在排除了眼前之人是阿周那这种可能性的前提下,他非常自然地将这种杀意理解为仇恨。毕竟……死在他枪下的人太多了……
“这把弓的主人……不仅仅是你的导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