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来保护!其他人,全力锤爆那个混蛋!”
在挟持黑公主的士兵被解决后,迦勒底的御主跟马修直接冲了过去,正要带着英灵们痛打这只狡猾的罗刹,一阵强烈的晃动让德罗帕蒂险些从堤坝上坠落……
“呵……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底哩尸罗娑(trishira),就是现在!”
蓄水的湖中忽然传出了奇怪的动静,堤坝的底部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伴随着一阵巨响,蓄洪的堤坝竟从底部开裂!河水从底部喷涌而出,水压之下,裂口也越来越大……
“公主还在堤坝上……快……”
“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骑士王一边喊,一边朝着堤坝发起冲刺,望着骑士坚定的眼神,德罗帕蒂毫不犹豫地从堤坝一跃而下,下方,正是早已干涸的河床。
“哗啦!”
就在堤坝被大水冲垮的一瞬间,身披黑甲的女骑士怀抱着公主跳到了河对岸。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公主,随后亮出符文剑,护在了公主身前,看着白衣射手以及两位早已被这英雄救美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大舅哥,她当即取代战场的指挥,自然地下达了指令,
“别愣着,去干掉欺诈者!水里这只我来!”
“水里?”
迦勒底的御主往湖面一看,果然,击穿堤坝的竟是一只潜伏在水中的三头罗刹!马修与迪卢木多两位骑士一盾一枪当即跳到了河对岸,由马修撑开白垩之盾负责保护公主,迪卢木多则与骑士王盯上了这只三头六臂的巨人。
“先卸脑袋还是先卸手……”
迪卢木多与骑士王分别从两侧进攻,巨人在视野上的优势让迪卢木多也找不出破绽,骑士王索性蓄起了宝具,然而用六只手臂同时进攻的怪物在攻击速度上竟也不输给这两人,那如同战杵般的手臂每一次进攻都能掀起一阵飓风。
“放箭!”
猛光和束发见德罗帕蒂被这么危险一只巨人盯上,吩咐弓箭手万箭齐发,将巨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背后插满箭支的巨人仰天长啸,六只拳头同时捶地,骑士王甚至无法站稳脚跟,迦勒底的御主更是险些像弹棉花一样飞出去……虽然这货比康巴哈那小太多,但这种距离完全就是在震中啊!
“这么大个家伙是怎么藏得住的!”
“你们以为我会把所有筹码押在一个女人身上吗?哼,她不过是用来吸引你们注意力的工具罢了。”
善于欺骗的罗刹王子一边用令人发毛的声音笑着,一边用滴血的手指画出一个法阵,察觉到这家伙又在使用传送术,阿周那拉开甘狄拔,几发魔箭就糊了上去,然而和上一次一样,一名影藏在黑影中的刺客将他的魔箭尽数打飞。
那名刺客浑身包裹着黑烟,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无法追踪,加上它闪电般的速度,白衣射手很快就被幻影近身,阿周那预判了刺客的行动,将烈焰覆满甘狄拔的弓身,一个横切扫向了幻影,不出所料,和迦尔纳当初用死光时一样,火焰直接穿过了黑色的剪影……
刺客抓准射手攻击落空的时机,刺出拳剑,所幸阿周那借助烈焰的冲击拉开距离,那个黑影正要追赶,插在地面的箭支间连出几道闪电将它锁在了原地。
“果然……一旦发起攻击就无法遁形了吗?”
“受死吧,摩希罗婆那!”
见影卫被困住,阿周那毫不犹豫地将箭对准了欺诈者,无数支魔箭排成了一个曼陀罗状的箭阵,一阵箭雨过后,法阵中央的罗刹王子竟毫发无损……如同射击黑影之时一样,箭支竟落在了剪影上……
“可恶……到底是什么妖术?!”
“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下次再好好和你们玩吧!哈哈哈哈哈!!!”
与摩希罗婆那一同被传走的还有那只三头罗刹,当黑光消失,夜幕下,只剩下重新获得生命的萨拉尤河,支离破碎的河堤,满脸失落的士兵,以及回荡在夜空中的,欺诈者小人得志的笑声。
从战役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努力……都随着这场夜袭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连累了你们……这位勇士说得没错,一旦我遭遇不测,还是会成为众人的累赘。”
德罗帕蒂无法掩饰自己的沮丧与自责,而早已经历过无数战场,并无数次在逆境中反败为胜的骑士王并未将这当做不得了的失利。
“公主不必自责,你不是什么累赘。若是换作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你未曾向那只罗刹屈服,手无寸铁地和那么可怕的家伙周旋,已经做到最好了。”
她向公主伸出一只手,淡然地说道:“战局原本就是变化无常的,就算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欺诈者也必然有后手。堤坝坏了还可以重筑,随着战局灵活应变也是主帅必经的考验。”
“谢谢你……骑士王殿下。”
公主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笑话今天发生的一切,并整理情绪,但骑士王坚定而无畏的眼神无疑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握住了女骑士的手,骑士王优雅地行了个礼,随后抱起公主,跃过水坝,将班遮罗的明珠完好无损地送回了猛光与束发面前。
“德罗帕蒂!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当两位主帅看见自己的妹妹平安归来,劫后余生般的喜悦一时竟盖过了堤坝被毁带来的失落,束发更是直接抱着妹妹,就差没当场哭出来。
很难想象,这位在班遮罗被所有人奉为掌上明珠的公主究竟是多么痴情才会放弃她拥有的一切,为了archer将自己的人生变为一场苦行……
远远地确认公主已经平安无事后,白衣射手正要默不作声地离开,却不料猛光从身后叫住了他。
“请留步……”
“你是为公主的事而来吗?”
“是啊……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对德罗帕蒂几次说出那种话……”
“不论结果如何,我对公主不敬是事实,为此,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经过几次接触,阿周那并不指望生前的大舅哥能对他有好脸色,然而猛光的态度却意外得平和了许多,他双手合掌,头一次向眼前这位“车夫之子”露出了敬意。
“我是来向你道谢……以及致歉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贪慕权势,想要出人头地,所以才接近德罗帕蒂,直到今天你为了救她,不惜说出如此令她讨厌的话……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你。”
“那又如何?你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我和公主走的太近吧?”
白衣射手依旧在用冰冷的声音掩藏更为深沉的情绪,猛光审视着这位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竟提出了和木柱王一样的疑问,“你真的……是车夫之子吗?”
他的武艺,他的举止,都不像是一位普通的车夫……当他初次在选婿大典上亮相,救走自己的妹妹,猛光甚至以为是阿周那赶来救场。
“你想说我的行为与我的身份不符,还是想要提醒我,一个车夫之子休想再觊觎班遮罗的公主呢?放心吧,猛光殿下,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分是什么。”
射手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猛光身上,猛光并非真心想要以车夫之子的身份羞辱他,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对于车夫之子这个称呼十分介怀。
“那么……至少请收下我的感谢……”
猛光取下自己身上的金饰以及一袋金币,想要赏赐给这位营救了公主的勇士,可是白衣射手却一把推开了这些“赏赐”,不卑不亢地说道:
“殿下,虽然我只是一介车夫之子,但你还不是我的主子,这些就用来赏赐给你麾下的士兵吧。”
射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幽暗的森林中。猛光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这位男子虽一直以车夫之子的身份自居,猛光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就连和国王谈话时,他也始终是用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平视对方。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卑微之人。
“迦尔纳……”
阿周那捂着苍白的面具,近乎要将那层伪装钳进他的脸上。
当一个人戴上面具活着太久……他是否会以为,面具才是真正的自己?
心烦意乱的射手并没有察觉到,林间闪过一个诡异的身影。
当迦勒底一行人随着班遮罗的部队离开堤坝后,一直默默无闻的阿修罗巨匠摩耶来到了被摧毁的堤坝边。以他的能力,要修复这座堤坝应该并非难事,然而……他并不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月光下的萨拉尤河泛着粼粼波光,随着河流蜿蜒而下的,还有几个妖娆的蛇影。
“哦?我还以为那人会亲自来……真是扫兴啊。”
带头的娜迦是一位妖娆而丰腴的女子,在确认娜迦的身份后,阿修罗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