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疆翻了翻这些资料,不由扯起嘴皮自嘲,“警察、装甲兵、财务,我们兄弟两到底招惹了多么厉害的大人物!”
左律师一脸严肃,“能差遣动裴元桥这样的人物,肯定是比他更高的中央级别的高官,甚至有可能是大庆帝国的皇室。大江,我建议,你还是先忍辱负重,去入伍装甲兵,毕竟,这是你弟拿命换回来的。”
江疆甚至一度想撕了这张入伍通知书,但他最终还是叠好放进了腰口里的衣带里,他摇摇头,对左律师说:“我弟在哪,我就要在哪,我江疆答应奶奶的话,绝不会食言。”
左律师对于他这样的打算有点心惊,他不由开口嘱咐江疆:“大江,你可不能想不开做傻事啊。”
“当然。”
“……”
江疆回村没呆完五天,就整理好行囊出发了。
那是一个风平夜静的晚上,他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最终敲开了周婶家的门,跟周婶告别。
“婶,可能我这一去就永远不回来了,你自己保重。”
他站在门外,周婶站在门内,似乎有意避嫌。屋里,丫头正睡在大竹席铺的高脚木床上不停呓语。
周婶的眼眶突然红了,她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丫头,然后转头追问起来:“你要去哪?”
“城里。”
“可是左律师说了,小江的事已无回旋的余地,你还去城里干什么?”周婶有点激动,她已经迈出门栏,死死地拽住江疆两只的手。
江疆心里也难受,他没有挣脱开周婶的手,只是开始回忆以前:“婶,你嫁给叔之前我就问过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叔,可不可以再等等我。你说喜不喜欢不重要,叔能活下去才最重要,而你也不可能喜欢我这样一个小弟弟。所以,从那以后,我再没叫过你姐姐,也再没说让你等我的话。因为我知道,你选择嫁给周叔冲喜,是为了义。”
闻言,周婶自动自觉地松开了他的手。
江疆终于冲她微微一笑,“再见,我的初恋,不用等我。如果有一天有人一定要知道我们之间存在过的感情,请勇敢地说出实情,——我们曾经爱过。”
他利落转身,甚至能听见那个坚强的女人捂着嘴巴痛哭的声音。
江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因为他即将前往一条去往地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