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如同当头棒喝，直接将冯森的脑袋击的轰鸣，浑浑噩噩起来。

“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冯森双眼黯淡，呢喃道。

钟羽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悠悠开口：“也不是没有余地。”

“什么余地？”

“你接受军部的开除，什么都不要说。”钟羽平静道。

“你特么疯了吗？我从一个穷小子，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用了七八年的时光了！如果接受军部开除，就意味着我这一辈子，都会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生活！我的亲人，朋友，甚至父母，都会指着鼻子骂我没出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冯森情绪激动，“我看你给那姓聂的当狗，当出毛病来了！”

话说的难听，全然不顾结拜的兄弟情。

但，也情有可原。

毕竟，好心好意替对方挡雷，心想他能出面帮自己说几句话，哪怕解释解释，冯森都不会这么难过。

可，一个多月来，聂石年一面未露，明摆着是要和冯森划清界限。

这事儿摊在谁头上，谁能不疯？

钟羽体谅他，并不怪罪：“你冷静点，要知道，能被开除，已经是我能为你想的最好的结局了。按照规定，你这种私自带队的严重违纪者，是要在军部监牢吃上几年号子的！但这几年我在他身边，也拉拢了一些人脉，可以帮你运作运作。”

冯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

“你听我的，先保住自由身，出去再说。”钟羽左顾右盼一圈，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要帮我？”冯森有些不信。

他是聂石年的副官，论能力，完全在他冯森之上。

更何况，聂石年一路平步青云，钟羽必然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又何须理睬他这个，别人的替罪羔羊呢？

“你特么说什么呢？他姓聂的不讲仁义道德，我钟羽还是讲的！你我是对着天地拜过把子的兄弟，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出事？”钟羽反问道。

一席话，说得冯森眼眶发疼，心口堵得慌。

“三弟……”冯森嘴唇哆嗦，“伴君如伴虎。你帮了我，总有一天会被他发现，到时候，你怎么办？”

“你觉得，我甘愿一辈子屈居他的手底下，只做一名看不到前程的副官吗？”钟羽咧嘴笑了笑，“我有更宏图的想法，而这个想法，需要你的参与。”

那一日，钟羽并没有向他透露半点想法。

但冯森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这小子在酝酿着大阴谋。

既然这样，那就和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直接将伪善的聂石年从神坛上拉下来，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听从钟羽的建议，冯森忍着莫大的冤屈，只字未言，被军部以严重违纪为由，开除军级。

而，直到他被开除，带上包裹滚蛋的那一刻，身为大哥的聂石年，也始终没有出现。

从那之后，冯森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一定要把那虚伪的小人搬倒，让他不能再继续作威作福！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将冯森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喂，谁？”

“我要你为我做件事。”

听筒里，是个用了变声器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男女老幼。

冯森无心搭理，刚要挂断电话，里面那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