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跪着！”罗刚的脾气也上来了。

雨越下越大，甚至偏屋的雨搭，都被狂风席卷，飞上了天空。

郝凤玲不顾罗刚的反对，冲进雨里，将聂石年拉了进来。

小小的人儿，全身被淋了个通透，浑身都打着哆嗦。

“儿啊，到底因为啥打人家，一五一十的说了，以后错误不再犯就行。快，松松口，别让你爸下不来台。”郝凤玲小声嘟哝着。

聂石年瞅了一眼，早就在炕上睡熟了的罗莹，终于松口：“齐商撩莹莹裙子，是个流氓！”

“王八蛋！”罗刚抄起笤帚疙瘩，就要往齐家冲。

郝凤玲连忙拦下他，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

罗刚再看聂石年，眼中充满了怜惜与后悔。

拉着他到柴房，烧好了满满当当的一桶水，罗刚为儿子亲自洗澡。

“当时大家都在场，你咋不说？你要是说了，你爹我肯定把他家长都打个遍！”

“当时莹莹在，不好。”聂石年耸了耸鼻子，平静道。

暴躁的罗刚，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儿子是顾及他妹妹的名声，才宁愿被打，不吭一声的。

论起来，老子不如小子觉悟高，真是不该！

“老子扇的疼么？”

“还行，能忍。”

“能忍个屁，嘴巴子都肿了。等会儿破例，让你吃根儿冰棍。”

“别啊，留给莹莹吃吧。”

“让你吃你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一根冰棍都吃不起，你这不是打你爹的脸么？”

“额，成，那我吃。”

“对了，你怎么就知道按胳膊肘，人就能醒过来的？”

“你猜。”

“小兔崽子，跟你老子玩花样，快说！”

“我从书里看的，下水之前先闭了那穴道，就能在水里泡很久。其实我心里有数，不会真闹出人命的。”

“……”

往事如风，终于在兜兜转转中，化为虚无。

这个澡，聂石年泡了将近一个小时。

等到开门出去时，才发现凌天雪趴在餐桌上，已经累的睡了过去。

桌上，是她煮好的粥，绵软稀烂，看得出她的用心。

以前聂石年吃她做的饭，都要昧着良心说好吃，可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感动。

不忍吵醒她，又不忍挪动她，聂石年只有坐在对面，一边轻轻喝粥，一边端详她的睡颜。

“我怎么睡着了呢？”凌天雪突然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自嘲道。

“吵醒你啦？”聂石年感到抱歉，“我已经尽量不发出声音了。”

“你干嘛不发出声音，这样得吃到什么时候，等下粥都要凉了！”凌天雪都没完全醒，就像只小猴子似的，钻入聂石年的怀中，“来，我喂你。”

“不好吧？”

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喂，颇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的？”凌天雪美眸一瞪，“今天，你是我的大宝宝。”

聂石年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