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好受也没办法,这次自己犯下的错,就得自己一力承担。路诚如果在,这个副官的责任也很大,聂石年不想连累他,提前把他安排出去,免得受到牵连。
正想着,不远处人影一闪,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聂将,上峰有请!”
呵,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却没成想来得这么快。
聂石年不动声色的跟着他们,却让两人后背僵硬,全程一副紧急战备状态,分毫放松不得。
“跟我走在一起,很可怕?”聂石年笑了笑。
“不,不是。”其中一人拘谨道,“只是跟大人物走在一起,让我觉得有些紧张。”
聂石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辆军字打头的军用车,将聂石年接到了哲行别院。
一下车,上次负责检查聂石年的同僚,就认出了他。
“聂将好!”那人中气十足,“上次是我眼拙,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聂石年眸光一扫,见这哲行别院内部,各种杂物和纸张散落一地,俨然一副极为萧条的模样,不由凝了凝眉头。
“哦,是袁老。哦不,是袁肆刀,刚刚被带走。”检查同僚解释道,顺便,偷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两名制服男子。
之后,偷偷对聂石年比了个赞:“聂将,您是这个。我们哲行别院上下的同志,有一个算一个,都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
聂石年笑了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这就不用了,因为我现在恐怕也是泥菩萨过江了。”
“啊?您这是?”检查同僚一脸懵逼。
因为聂石年身旁的制服男子,脸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哲行别院。
“以后,不管谁是你们的领导,都要记住一句话: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你们的真正领导,只有人民!穿上这身军装,就不要对任何人折腰,因为这腰杆子,只有在倒下的那一刻,才能弯!”
字字铿锵,声声嘹亮,听得检查同僚浑身热血,沸腾至极。
“是!”对着聂石年,他郑重的敬了个军礼。
几人朝哲行别院里面走去,制服男子将聂石年安排在大堂,随后到楼上前去通报。
几分钟后,两人过来重请聂石年,态度不温不火。
上峰的人,向来这样。关乎国家层面,多少让人看着有些不近人情。
不过还好,自己很快就不会与这帮人打交道了。
聂石年信步走上二楼。一路向里,走到一扇莫大的铁门面前,用力一推,一间足以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厅,便映入眼帘。
平日里,这里是内务十三卿开会的地方,军部各种决策的最终确定,都是在这里商讨进行的。
可眼下,大厅正中间,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聂石年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知遇领导,烈荣兵。
而另外一名,就略显眼生。
此人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完全与慈祥沾不上一点边儿。
四目相对,聂石年毫无避让之色,反倒眯起眼睛,打量起了面前的老者。
老者亦然。同时,他不由在心底暗暗感慨。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一个仅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淡定气场。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股淡定背后,似乎还压抑着某种不容回绝的狠厉。
这股狠厉,要是放在其他同龄人身上,一定会锋芒毕露,高调异常。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能很好的用自身的儒雅,压制住这股狠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生人勿进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