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会跟别人的，跟你是我的梦想。”路诚实话实说。

聂石年摇了摇头：“不，你说我是你的副官，从今天起，我将代替前副官履行职责，请将军放心。”

路诚点了点头，的确，这是他见到聂石年最初的话。

“你是你，和别人不一样，也无需替代别人。”聂石年笑了笑，与其干杯，“毕竟，能耐得住三年寂寞，真的守着一个毫无上进心的废物，也是一种毅力。”

说这话的时候，路诚能看到他眼中的没落。

这与现在旗开得胜，前程似锦的高兴氛围，完全南辕北辙。

没什么比这个时候更值得庆祝的了。

毕竟，没动用一兵一卒，让军部挠头数日的国外敌寇被一举拿下。

更是明察秋毫，提前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保一方国泰民安。

往小了说，这件事情一过，聂石年又能回归江临，做他凌家的小女婿，与漂亮媳妇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而外人，没人知道过去的这两个月以来，衍城边界发生的一切动荡之事，都与他有关。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辛辣的烈酒，穿过喉咙，呛得人咳嗽不止。

路诚分明看见，聂石年的眼角有星星点点的东西在闪动。

雷厉风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北野战神，这是，哭了么？

“将军……”路诚欲言又止。

“这酒好辣，以后还是戒了。”聂石年站起身，将酒瓶提起，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将其丢入大海中。

“你我兄弟二人，就此别过吧。”稳定心神，聂石年又恢复了常态，“以后跟着烈老，好好表现。他是个识才之人，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在他身侧有好的发展。

路诚的喉咙发紧，就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一口气怎么都畅通不了。

“将军……”

聂石年背身于他，抬手摆了摆。

顿时，路诚的眼眶红了。

他知道，聂石年心意已决，这和三年前自己跟他述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望着这个自己相伴三年的长官，路诚拔直了腰杆，郑重其事的对着他敬了个礼。

“路诚始终对将军忠心耿耿！如果他日，聂将回心转意，肯重收路诚的话，路诚定不远万里，奔赴而来！”

两个男儿，间隔不到五米。

同朝一个方向，前者目视前方，眉头微皱。

后者凝视前者，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来。

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终究没扛住，落下泪来。

“今日一别，各自安好。”聂石年留下这句话，就逆风而行，渐行渐远。

他对路诚的感情，不比钟羽差。

那小子跟了他三年，也事无巨细的照顾了他三年。

从起初对路诚厌烦，心中抵触，到逐渐接受了这个人的存在，最后再到形影不离。

整个过程，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发展的是十分微妙的。

冷不丁说路诚离开，聂石年的心中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