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为了他能挺过去，聂石年当场答应下来。

曾经，为了他没挺过去，聂石年痛心疾首，恨不得把自己的命交出去，换得兄弟的性命。

因为内疚，他更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真的整整三年，片字为言。

虽然他也知道，这只是徒劳，于事无补。

钟羽的死，就像根钉子似的，始终扎在聂石年心间。一旦有人去触碰，就是在触碰他的底线，一点都不能容忍。

甚至，聂石年还把钟羽的妹妹当成了亲妹妹来看待，就是看她可怜，也是在弥补对钟羽的愧疚。

他这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避免去提钟羽，可现在，这个原本在三年前就死在他胸口里的人，突然活了，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还摇身一变，变成了赌协的幕后黑手，王爷！

为什么？

千千万万种语言，只凝聚出了这三个字。

因为聂石年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他明明好端端的副官当着，拿拳头抵着胸口，在国旗下宣誓，要誓死效忠国家，绝不退缩的啊。

怎么会转眼间，成了与军部为敌，坐镇人民对立面的最大反派了？

“呵，我没想到，再次见面，我是以这样狼狈的方式。”钟羽嗤笑一声，颓然的摇了摇头。

他没否认，甚至连敷衍一下都懒得去敷衍。

“我是问你为什么！”聂石年低吼一声，咬牙问道。

“你以为自己还是我的长官吗？”钟羽笑道，“竟然还用这样高傲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我没义务回答你，因为我是王爷，是赌协的神！”

他的语气，无比狂妄，就和那些练功走火入魔的年轻人差不多。

聂石年怎么都不会想到，曾经为自己挡枪，用布满鲜血的手紧紧抓住他，叫他大哥的人，会是眼前这个人！

“我们以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沉默片刻，聂石年平静下来，“我想听听原因。”

钟羽梗着脖子，一脸傲气，根本就没打算搭理他。

“刚刚你要听我识破的原因，我都一五一十的说了。现在轮到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聂石年声音嘶哑道。

“你错了，我不是没勇气，是你不配。哈哈哈哈！”钟羽望向他，竟然猖狂的笑了出来。

聂石年嘴角抽动，下一刻身形一闪，人已至。

“狼脊山死了那么多人，每一个和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死了！你特么竟然跟我说我连知道的资格都不配？”五指张开，一把卡在钟羽的喉头，“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活下来了！”

手上的力道，逐渐加深。钟羽作为赌协主脑，也仅仅与那死掉的年轻首领晃上晃下，甚至道行都不如人家深。

眼下，被聂石年掐住脖子，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脸面都憋成了酱紫色。

“说！”势大力沉，聂石年眼角抖动，杀意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