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盛,这是什么?”
“这是哥哥的勋章,他之前寄给我的。”钟盛盛的脸上漾起荣光,但转而又很难过,“不过,我现在也仅有它了。”
这是之前聂石年和钟盛盛的对话。
女孩将勋章捧在怀里,继而,温柔的抱在胸前。
于她而言,哥哥是大英雄,虽然战死,但命交给国家,光荣。
为了哥哥,她拼命学习,就是为了将来能做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不负钟羽的重托。
然而眼下,她引以为傲的哥哥,不但是当年狼脊山一战的同谋者,还是赌协这个大毒瘤背后最大的黑手!
这种转折,哪怕是聂石年,都深陷其中,久久不能平静。更别说,一个比同龄人长得还要弱小孱弱的少女了。
“你把盛盛照顾的很好,这一点,我确实要感谢你。”钟羽肯定道,“不过,现在该由我接手照顾她了。”
“你觉得你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聂石年双眼竖起,内心波涛汹涌。
他的心中隐隐钝痛,无论怎么压制都压不下去。
他的铁拳,他的道行,向来是为敌人准备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曾经的兄弟,刀剑相向。
可奈何,一起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弟,却毅然决然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成了他的敌人。
这种痛,无法言说。在家与国的抉择中,作为一名军人,聂石年的立场始终只能有一个。
保家卫国!
一切与这四个字相冲突的人和事,都要原地肃清,绝不姑息!
“你下不去手。”钟羽像是掐中了他的死穴,说出这句话时,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是么?试试看?”聂石年眉头一挑,手上力道加重。
钟羽感觉全身的血液倒灌,一股浩然之气从脚心直抵天灵盖,让他痛苦不已。
虽然痛,但聂石年曾发过誓,一定要将赌协肃清,还人民一个碧海蓝天。
那些曾因赌协受到过伤害的人,他聂石年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有朝一日,定会压其幕后首脑,以死谢罪!
铿锵男儿,说一不二。
更不会因为赌协王爷是钟羽,就网开一面。
“你欠我一条命!”钟羽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感觉头颅里像灌进去了一桶水,晃晃荡荡,难以明说。
聂石年不为所动。
“当年要不是我,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还想拿挡枪的事情说事?”聂石年双眼通红,“为此,我悔恨三年。可你,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真的受了伤,要不是我拼了命阻止他们杀你,你早就死了。”钟羽的嘴角淌出一缕鲜血,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让自己免于一死?”聂石年郑重其事。
“你可以忘了我们结拜时所说的话,但你今天也决不能杀我。”钟羽咧嘴笑了,“因为,我已经派人告诉盛盛,我活着的消息了。”
“你!”聂石年双眼瞪起,“盛盛是你妹妹,你竟然利用她?!”
“不是你说的么?我活着,却不去认她,对不起她么?”钟羽一脸无耻,“现在我来认她了,你又说我利用她,真是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
典型的厚颜无耻,臭不要脸!
聂石年的手劲逐渐加重,看着钟羽的脸由胸有成竹,逐渐变得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