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蔺，好久不见。”聂石年双手插兜，笑容和煦。

“将军，聂将军！真，真的是你？！”本名蔺展鸣的中年男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曾经叱诧一方的聂将军，竟然会出现在寒舍门口，与自己想见？

这，这怎么可能呢？

将军日理万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为国家而战，为百姓而活。怎么可能会腾出时间，来看自己这个已经废了的老兵呢？

“蔺展鸣，见到将军，还不行礼？”路诚语调高亢，猝然提醒道。

蔺展鸣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跨出两步，双腿站直，站如青松，认真的高举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前，北野战区特别行动队，蔺展鸣，见过聂将军！”

蔺展鸣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那些曾经在一起的峥嵘岁月，如同电影碎片一般，在脑海中不断播放，令人感慨万千。

“老蔺，不用这么拘谨，我今天来，单纯是想找老朋友叙旧。”聂石年点了点头，“没想到，你的老巢竟然在衍城。”

“你管你自己的家叫老巢吗？”一旁的女孩皱了皱眉，表示不悦。

“小倩！休得无理！”蔺展鸣的后背一凛，吓得连连解释，“这是小女蔺小倩，从小被我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请将军放过！”

“放过？这话说的有点重啊，在你眼里，我是个会动老友女儿的恶魔吗？”聂石年笑着打趣道。

“哈哈，当然不是！”聂石年的反应，让蔺展鸣也放松下来，“将军，里面一坐？”

聂石年点头，跟着蔺展鸣走了进去。

“小倩，这人是谁啊？怎么好像还是伯父的上司？”身旁的女伴小声问道。

她的问题，也正是蔺小倩的疑问。

这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顶天往大了说也不到三十。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嘴上无毛的家伙。

但自家老父亲，今年都五十了，是个征战多年的老兵。

小的当老的上司？这人的背景得多深啊？

想到之前在面馆，碰到贾东宝那样的垃圾货色，这家伙却连动都不动，一副害怕权贵的样子。

蔺小倩就更看不起他了。

“什么上司不上司的？我父亲早就退役了，就算有人用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上了官，我父亲现在也不归他管！”蔺小倩晃了晃脑袋，一脸不所谓。

走入庭院，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干净，其次是简单。

或者更确切的表述是，穷。

从外表看，这里雕梁画栋，一派古香古色之气。但里面的陈设却十分古旧，与整体并不和谐。

“在大燕，能拥有这么一大片四合院，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啊，你这是，忆苦思甜？”聂石年挑了挑眉，随口问道。

蔺展鸣一怔，随即失落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们过的真的苦。”蔺小倩接话道，“你刚刚看到的那个男孩，叫刘晓强，今年十六岁。我和我爸，已经从他八岁供养到现在了，就这还有两年才能供完。而像他这样的小孩，还有四十三个，最小的才五岁，你说苦不苦？”

“什么意思？你在做慈善？”聂石年不明所以。

但做慈善做到本家一贫如洗的人，倒是不多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