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慈善?现在慈善两个字对我们家而言,已经成为一个讽刺了。”蔺小倩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这丫头,一直都这么没大没小!”蔺展鸣十分不悦,但似乎对这个女儿也毫无办法。
“到底怎么回事?”聂石年不喜欢啰嗦。
他能冥冥中感觉到,这家伙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
“今天聂将来高兴,不说这么没用的事。”蔺展鸣笑了笑,打算把话题岔过去。
“作为上级,我有权利了解属下退役之后的生活状态。你现在这样,是在反讽军部对你的待遇不好,还是跟着我聂石年,就会沦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
一番话,说得蔺展鸣双腿发颤,哆嗦道:“不敢!将军,末将不是那个意思,您应该知道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聂将问话,对方向来只有老实回答的份儿。你这般推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吗?”路诚添油加醋道。
“当然不是!”蔺展鸣都快吓疯了,他吞咽两口吐沫,请两人上座。
“此事说起来,末将实在觉得有损军部声誉,所以……”蔺展鸣舔了舔嘴唇,与聂石年的目光对视,立刻又低下头去。
“我说。”
“几年前,我从军部退下来,当时的我右腿残缺,一度让我觉得人生晦暗,甚至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但一次复建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小朋友。他只有八岁,因为骨癌彻底失去了双腿。但即便如此,他也始终保持着微笑,成为了医院里最乐观开朗的小明星。”
“说出来惭愧,我这么大个人,那段时间竟然靠一个小孩子的天真和笑容,才一步步从低谷中走出来。”
“后来我们混得越来越熟,经常在一起彼此陪伴。直到有一天,我没有等到他来找我。”
提到这儿,蔺展鸣的老眼有些湿润,他吸了吸鼻子,平复心情。
“随后我得知,那孩子因为骨癌突然转移,在前一天晚上就没了。来为他送行的人,只有一个中年妇女,以及一群尚未成年的小孩。”
“他们是衍城第三孤儿院的人,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乐观开朗的孩子,是个被父母遗弃,从出生几天开始,就一直在孤儿院中度过了八年的可怜人。”
“但即便这样,他也是乐观的,永远给人们留下希望的孩子。”
“出院之后,我去造访了衍城第三孤儿院,想要把对那孩子的感谢,反馈到其他可怜的孩子身上。但我到达那里才发现,孤儿院因为经营不善,正面临关门倒闭。”
“于是,我义无反顾的接管了孤儿院,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返修,弄的有模有样。还对外宣称,为了能够为社会造福,孤儿院将新吸纳一批新的孩子进来。并签下书面承诺,所有孩子无条件供养到十八岁。”
“很快,就有一批新的孩子被送进来。我用军部发的抚恤金,让他们过最好的生活,来弥补社会对他们的亏欠。”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一个房地产商就要求征收孤儿院的地。他拿着上面正式的批文找到我,勒令我们即可离开,不然就要强拆。”
“我当然不从。我也是拿到正式文件才接手过来的,如果什么人都能命令我做事,那真是枉费我从军一场!”
说到这儿,蔺展鸣双目赤红,有一种异样的光在闪动。
聂石年知道,一定是某种特殊的原因,才让他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