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用想象也能猜到,里面即将会发生什么事。
钟盛盛垂着脑袋,双眼注视着脚边的石子,不住的踢。
凌天雪虽然也满怀心事,但作为成年人,她还是笑着拉了拉钟盛盛:“走吧,等下你哥该等急了。”
钟盛盛扭扭捏捏不愿走,半天才抬起脑袋:“嫂子,我现在有点怕我哥。”
凌天雪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哥在保护我们,虽然方式可能粗暴了一点,但他都是为我们好,你不用怕。”
“不是的……”钟盛盛抿了抿嘴唇,“他越是很厉害,表现的什么都不惧,我越怕他离开我。”
“曾经我亲哥走之前,对我许诺过,等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一定会把我接过去,到他参军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钟盛盛满脸失望的蹲下身去,“但他一走就走了几年。几年中,他给我写信,每次传过来的消息,都是他晋升了,或者立功了。”
“我每次都为他高兴,觉得离他过来把我接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再也不用忍受寄人篱下的痛苦,能够跟随他去远方,过幸福的日子了。”
“我每天等啊等,盼啊盼,后来我哥给我写信的频率却越来越少。再后来每次来信,他的地址都不同,他也从最初报备晋升,到后来报备去哪里出任务,周而复始。”
“我以为是军部对他重视,不断让他出任务,他就能不断攀升,做大官,赚大钱。”钟盛盛叹了口气,“直到某个夏天,我收到了他牺牲的消息……”
说到这儿,钟盛盛沉默了。
那个夏天对她而言,是终身都无法释怀的。她生命中唯一的至亲,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就彻底离她而去。
而拿到哥哥抚恤金的舅舅和舅妈,非但没有同情她的遭遇,对她好一点,反倒将她变卖到边远山区,给人家做了媳妇。
往事一幕幕涌上来,钟盛盛的心中无比酸楚。
感同身受的凌天雪,动容的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别多想了,以后你的生活里有你聂哥,还有我,你再也不会去过那种生活了。”
钟盛盛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越是这样,我越害怕。我怕聂哥哥像我哥一样,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有一天他会……”
说到这里,钟盛盛突然闭嘴了。
她答应过聂石年,将他即将返回军部这件事,永远烂在心里面,谁问都不许提,尤其是凌天雪。
而不明真相的凌天雪,只道是这孩子心思缜密,害怕聂石年会像她哥那样遭遇不测,才会这么说。
其实不光是她,凌天雪也有这样的担忧。
从他们到达白州那刻起,麻烦就接踵而来。
谁能想到,好好的蹦极园区会突发事故?谁又能想到,吃个饭会被老板蓄意泼油?
事情看似毫无关联,但细思恐极。
聂石年不让她们从旁细听,显然他知道原因,却不想跟自己分享。
但,之前不是说好了,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
凌天雪暗暗发誓,找机会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她不想让他孤身一人,身陷囹圄。
“别想那么多,大人的事情就交给大人解决。”凌天雪柔声道,“但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聂哥好好的,不出任何岔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