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怎么样?”聂石年接过烟点燃,好奇问道。
刚才他特意把大家都支出来,给路诚和罗莹单独相处的机会。
意在,在这个美好的跨年夜,为双方制造机会。说不定双方一激动,这事儿就成了。
但路诚的表情,似乎并不顺利。
他叼着烟,双手按在水泥地上,瞭望远处的天空。
“我有好多年没有家了。对家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算起来,还是几岁时候的记忆。”
“虽然觉得罗家很好很温馨,但,有些格格不入。或许,我不适合跟人相处。”
“不跟人相处,你还打算跟枪过一辈子么?”聂石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枪可容易走火。”
路诚笑,满脸的苦涩。
刚才,他确实有意跟罗莹接近。只不过,对话很笨拙。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路诚问。
“挺好的啊。”罗莹双手不停,在手机上不断打字。
“我觉得你也挺好的。”路诚抓了抓头,“我今年二十四,你呢?”
“我二十二。”
“小两岁,挺好的。对了,我和你哥是战友,他是我上司。”
罗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一脸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我知道啊,之前我们见过了。”罗莹笑,但很明显是挤出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们可以一起跨年么?”路诚憋了个大红脸,却还是没说到重点。
“可以啊,你,我,我哥,我嫂子,还有我爸妈,大家都一起跨嘛。”
“不是,我的意思是……”
铃——
“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啊。”
电话打进来,罗莹的表情以可以看见的速度飞速阴转晴。
不过,跟路诚在一起的时候,是阴的。她显然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全程只是一问一答,他不问,她也不打算说下去。
路诚看着院里打电话的她,眉飞色舞,似乎怎么都不想挂断。
顿时觉得,自己堂堂一介将军副官,竟然连女人都不会追,有些扎心。
“我去跟她说说。”聂石年拍拍屁股,准备起身。
“聂将,别。”路诚觉得尴尬,“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那不行,我妹妹,只能嫁给我认为靠谱的男人,别人不行。”聂石年说完,扬长而去。
屋内,看着庭院中聂石年和罗莹,郝凤玲万分感慨。
“这兄妹俩,长达十多年都没说过话,你信不?”这话,是对凌天雪说的。
“啊?为什么?”
对于这件事,凌天雪一知半解。她本来想问问聂石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想想自己是嫂子,身份有些不合适,就没问。
“还不是我那丫头,觉得他哥是他爸的私生子,出门没脸见人么?”郝凤玲白了罗莹一眼,“那死丫头,随他爸,认准一件事儿,就爱钻牛角尖,谁拉都拉不回来,只能自己想通。”
“但你想啊,我们家石年那么优秀,罗刚的基因哪儿配得上他?这点我从没怀疑过。”郝凤玲撇撇嘴,叹气道,“只是这些年啊,真难为石年了。外出当兵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不知道多少回,还要背负各种骂名,那孩子啊,命苦!”
凌天雪没吭声,郝凤玲继续说:“小时候在我们家里,也没享过什么福。什么吃的穿的,只要能给罗莹留着的,他就舍不得吃,要给她留着。长大了,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拎回来很多东西,这家那家的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东西贵么?他那是孝顺,担心我们一家在草河村被人欺负,给我们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