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他受尽人间冷暖，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每每看到别人合家团圆，岁月静好的模样，他不是没羡慕过。

但理性的他，宁可用高强度的训练，非人的方式去折磨自己，也绝不把时间浪费在羡慕别人身上。

因为他知道，羡慕也是徒劳。除了能成为别人笑柄之外，毫无作用。

但眼下，郝凤玲的一席话，真真切切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让他一个久经沙场的铁血硬汉，也不由得大风眯眼，眼圈红红。

“好了，都别站着了，外面风大，赶紧回家！”

郝凤玲边说着，边簇拥着刚来的三个孩子，喜不自胜。

年夜饭要从中午开始准备，人人都参与，才更加有意义。

以往只有罗刚一家三口，今年又加了三个人，显得异常热闹。

郝凤玲起头包饺子，让大家都来帮忙。

结果吓得聂石年赶紧发话：“小雪坐着就好，她的份我来包。”

凌天雪不服气，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好不容易上了桌，结果包出来的饺子，一言难尽。

一阵哄笑后，凌天雪只好和罗莹坐到一起，去看电视。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啊。”凌天雪看了看罗莹，主动开腔，“上次没认出是你，而且我妈的态度太恶劣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额，嫂子，没事。我和你们家本来就出身悬殊，阿姨会有那样的顾虑，也是一个母亲最基本的反应，我能理解的。”罗莹终于放下了手机。

“谁说的？我和你哥还不是在一起了，怎么就悬殊了？”凌天雪笑着拉住罗莹，“我的意思是，我弟弟凌鸿耀，配不上你，他太不靠谱了。结果却被我妈说的跟人间极品似的，真是受不了。要我说，你能及时悬崖勒马，才是不耽误你。”

“哈？你不是他姐姐么，怎么这么说他？”

“姐姐又怎么样，该说的还是得说，不能姑息。”凌天雪吐了吐舌头。

两人温柔互动的模样，使得在场几人欣慰不已。

“小雪真是个好媳妇，善良温柔，落落大方，你可一定得好好待她。”郝凤玲看儿媳妇的眼神发亮，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是你没见她欺负我的样子。”聂石年故意打趣。

“她能欺负你？我不信。”郝凤玲白了他一眼，“人家天生的大家闺秀，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哪儿像你妹妹，每天喳喳呼呼，跟个假小子似的。”

聂石年小声提醒：“妈，路诚还在呢。”

郝凤玲赶紧闭了嘴。

聂石年推了推路诚：“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啊？”

路诚的目光，本来就被罗莹吸引着。

今时今日的她，与当天出糗的订婚礼上的她相比，似乎多了一份豁达与成熟。

这或许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才能拥有的品质吧。

“额，很好啊。很开朗活泼，恩，总之就很好。”

直男的词库，永远都这么匮乏。

聂石年与郝凤玲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