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才问道：“你，也喜欢他？”

“你，是真心喜欢他？”

“我喜不喜欢他和你毫无关系。”

诏言面无表情地答道：“但如果要增加他活下来的机率，我们就必须要完成融合。”

“是的，我们必须要完成融合。”

玉琉璃点了点头，微笑道：“我是他的妻子，你是他心里的牵绊。融合之后，我们才能让本命的效力加倍，将这种联系发挥到极致。”

“这样一来，面对梵天时，他的力量才能变得更强，活下来的机会才会更大。”

诏言说道：“至于最终的结果，至于谁才是唯一的那道意志，并不重要。”

“是的，并不重要。”

玉琉璃又重复一句，随即伸出了手。

诏言同样伸出了手，掌心是黑色的转生石。到了转生泉之后，这块石头明显活跃了许多，灰黑的光芒犹如幽深的暗涛，不断向四面八方涌去。

两人，共同将它握住。

极为强大的气息溢出，四周溅起道道气浪。在无穷循环中奔跑的灵魂蓦然停滞，有不少竟是被震得飞起，又在气流中被毫不留情地扯得七零八落。

一抹亮色，在灰黑光芒的正中出现。

紧接着，所有光芒都变成了刺目的白。诏言和玉琉璃被共同笼罩在白色的光芒中，两个人的表情未有丝毫变化。

她们手指相握的地方，已分不出形状。

很快地，她们会变成一团光。

然后，她们会被重新塑造。

但至于谁才是最终的那个意志，谁会在某种程度上死去，都不是此刻的她们最关心的事情。

---我想让你活着，肖跃。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活下来。

诏言和玉琉璃同时在心中默念，眼眸变得越来越明亮。

海叶宗，第七脉。

天空有些阴沉，海叶河水的腥味有些刺鼻。已经痊愈的大花马和黑颈鹤看着江边的两个身影，心道这俩人今天怎地如此沉闷。

“与玉琉璃相容的方法，是你告诉她的吧。”

江先生看着壮阔的水面，想起那天诏言周身的七彩光晕，说道：“而她与她的融合，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悄无声息地开始了吧。”

“我们不算是圣天大治的一部分，但这些年来又岂能没有与所谓教皇联系的方法。老师与厄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着固定通信，用以交流对世界走向和人类未来的看法。”

林先生说道：“而诏言先前问我的事，却和后者没有丝毫关系。她想知道，有什么方式能超越时空与距离，让转生泉之灵进入自己的身体。”

“你告诉了她？”

江先生问道：“在他们从主宰之石出来之后？”

“是在主宰之石之中的时候。”

林先生说道：“我建造了主宰之石的拟态，自然也能传递一些信息。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舍不得让小师弟独自面对梵天。而我在老师的藏书阁里只查到了不完整的方案，至于如何去完善，那便要靠她自己了。”

河面上泛起白色的浊沫，风将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江先生想起了某个遥远的传说，说道：“为了感情，人有时候真得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林先生望着天空，叹道：“是的，无论是自认多么伟大，抑或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物，都会为此而做出某些意想不到的事。”

一片黑暗中，肖跃睁开了眼。

时光回溯后，他陷入了无知无识的状态。在这里，时空的概念似乎不复存在，直到此刻意识回到了体内---

肖跃站起身来，确认自己并无大碍。

一柄光刃，在掌中生出。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