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生？

容器？

两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肖跃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原来，魔君的使徒也叫做厄生，那么，他和万年后成为主宰的厄生又有什么联系？

而且，容器，又是什么意思？

但此刻，其却无瑕思考。

声先至，说话的人也顷刻出现。在青年梵天的视野中，多出了一名年龄相仿的男子。

“……”

肖跃，认识这个人。

他的容貌堪称俊逸，但狭长的双眸中却涌动着灼灼的光芒。这种光芒就像是狂热的火，如果盯得时间久了，就会在四起的硝烟中透不过气来。

---秦三。

万年后的秦三曾是圣天大治下的一名小吏，可在诏言的春风化雨中一举登天。他又与梵天的仆从两相勾结，不知怎地学会了太古焚天诀，又妄想取诏言而代之。

如今，站在面前的人，与秦三非常相似。

肖弘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些什么。从前者的记忆与心绪中，肖跃感受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意味。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赤山的弟子竟率先出声。

“秦…秦牧之师兄！”

“师兄，您来了！这可真是太…”

那名弟子，本来想说“这可真是太好了。”

但其就像是看到了魔君本人，握剑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而听到秦牧之三个字后，肖跃终于在肖弘沉淀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丝线索。

赤山上的广平真人，有七名得意门生。

被少年梵天打败的杜之华排名最末，自那之后并未消沉，反倒闭关苦练。而这个秦牧之，则是广平真人的首徒，也是江湖---甚至于庙堂之上---为许多人所景仰的强者。

人类与魔族，势不两立。

那么，盛名在外的秦牧之，又为什么会来到厄生的身旁？

肖弘没有答案的事情，肖跃同样无法知晓。他握着朴刀，微微眯眼，目光跟随着那张俊逸却愈发讥诮的面庞。

“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秦牧之仿佛毫无所觉，用淡淡的口吻对厄生说道：“魔君欠老师的情，现在也该还了。”

“……”

他的声音，并不大。

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如同有定身魔力般，登时令所有人愣在原地。肖弘的情绪再次有了明显的起伏，肖跃在青年梵天的意识中，清楚地体会到了愤怒。

魔君…欠老师的情？

我们之间的…约定？

“没想到，广平真人竟与魔族勾结。”

两句话的意味明显到可怕，肖跃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说道：“赤山，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

与魔族勾结。

七百年前，魔君势盛，魔族入侵，那是人类记忆中最壮烈也最惨痛的时光。单单洛水之围中，一夜间便死了万人之多，而若不是那些人前仆后继地赴死，将整个洛水变成了一条红色的缎带，后方的城镇又怎么能撑到援军的到来？

肖弘说，赤山与魔族勾结。

这是整个人族最不耻的事情，是比叛国更加严重的罪名。可在肖弘开口后，所有人都用沉默表示了同意。

否则，秦牧之又为何要站到厄生身旁？

他为何不杀了这个本就该千刀万剐的魔将，反而说赤山与魔君有约？

“这世上有些事情，比所谓种族间的纷争更加重要。”

秦牧之依旧淡淡说道：“你们这些低劣的存在，是不会明白的。”

“……”

“无所谓明白与不明白。”

肖跃像当年的肖弘一般说道：“你只需要，去死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时，突然迸出了一团炽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