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提起她,可他却不想再讨论。
肖跃抱起床褥,没有打地铺。
他说:“这宅子很大,我去那边睡。”
诏言上楼,站在卧室门口,却任由其离开。
肖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诏言走到窗边,优雅地坐下。
她轻轻托着脸颊,看着远方。
几颗星星探出头来,真得很像是顽童在眨眼睛。
这样的星光不璀璨,却很温柔。
诏言伸出一根细细白白的手指,缓缓举到眼前。细碎的光泽在指尖泛起,仿佛是蝴蝶破碎的翼。
她的肌肤,本来就是泛着光泽的。
可如果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如今的光泽似乎是从更深的层次透出。温柔轻淡的星辉之下,其的手指似乎有些透明---
不,不是似乎。
诏言很确定,自己的食指指尖是真得有些透明。
她回头,看了敞开的屋门一眼。
她转身,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双眸开合,完美的容颜再次变得漠然一片。
肖跃不知道诏言有没有睡着,反正他是睡着了。
那两道气息冲撞的影响竟是比想象得还要深,直到完完整整地睡了一夜,他的识海才达到绝对的平静。
他给诏言留了早饭,便去往经阁。
破除厄生留下的痕迹,或许就能逐渐打开规则的缺口。肖跃没有任何犹豫,再次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暗红色的正统教典。
那个僻静的房间,还没有人。
肖跃打开书页,看着无数墨迹飞到半空。与此同时,漠然犹如天威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依旧重复着昨日恶毒的诅咒---
好在,肖跃多少有了准备。
肖跃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握着书页的指关节发出嘎巴轻响。
---不是轻舟垮塌,就是狂澜渐平。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的一声重重响起。
肖跃,合上了书。
从昨日不能合书,到今日的自行挣脱,不得不说,在极短的时间里,他已有了很大的进步。但饶是如此,依旧离目标尚远---如果连这片墨色狂澜都难以通过,又怎么找到厄生痕迹的真正所在?
---在读书之前,肖跃甚至试过将书烧掉或者加以破坏。
可即便是精纯的圣火,教典也依旧毫发无损。肖跃愈发确定,无论规则还是漏洞,应该隐藏在墨海的深处。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碧空万里,冬日的阳光有些清淡,却依旧是个好天气。下方长街上热闹的吆喝与笑谈声传来,显示着行人美好的心情。
但没有雨云,自然也没有雷暴。
那个在外界试图进入主宰之石的家伙,今天似乎休息。
肖跃擦去唇角的血迹,离开经阁。
他回到宅子,和诏言在一张桌上吃饭,却不再在一张床上睡觉。而看书真得是一件很费心思的事情,所以其很快便进入梦乡。
主卧里,诏言依旧坐在窗前。
她看着自己的食指,发现透明的区域似乎又变多了那么一分。
肖跃,每天都会去看书。
这真得是件无比费神的事情,他的进展也算不得快。而且,肖跃在主宰之石中待了两月之久,根本不知外界的情况如何。
他,越来越焦急
其精神上承受的压力,也变得愈发恐怖。主宰之石毕竟与厄生共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那么墨海狂澜,也不是那么容易压制的。
神识虽然被渐渐磨得锋锐,可肖跃却头痛欲裂。他的脑袋经常会突突狂跳,放在诏言身上的心思也越来越少。
好在,自第一次踏入经阁后,又有几场雷暴毫无征兆地掀起
肖跃并不知道,在第七脉的茅草屋里,大师兄的脸色,甚至比自己还要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