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毫无,道理。
明明说的是和世界存亡有关的大事,却忽然变成了毫无道理的指责。肖跃看着面无表情的诏言,登时生出了非常无奈的感觉。
在感情的事上,他算不得迟钝。
可当本命联系未曾建立时,其也不可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那么,在他说出要‘团结起来’之后,诏言又因何生气?
肖跃想了想,觉得她越来越像人类。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借助你的身躯让玉儿归来。”
他很认真地说道:“你就是你,她就是她。她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但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一个人。”
“……”
诏言,看了其一眼。
表情仍旧冷若冰霜,甚至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肖跃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们能继续谈正事儿了嘛?”
诏言背着手,说道:“什么,才是正事儿?”
“杀死梵天,是正事。确保自身能够变得更强,也是正事。如果战争不继续下去,如果人们不再心甘情愿地为圣天去死,那么我又如何确保力量无碍?”
“……”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
肖跃说自己有了方案,诏言却不肯相信。当然,这方面的不信并非无理取闹,因为其始终未曾将想法和盘托出。
出于某种原因,肖跃现在不想这么做。
可他也绝非在骗她,虽然他在她的手下吃了很多苦。然而事到如今,再苦苦相劝似乎没什么意义。
肖跃将最后一块儿梅子酥拿了过来,望着诏言的眼睛,忽然说道:“打一场。”
“如果我赢了你,那至少能证明我已变得很强。而你既然打不过我,也不应再怀疑我的能力。”
诏言的神情,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改变。
细细的眉梢挑起,很像是春时的柳叶。她的尾音亦微微上扬,其中透着股笃定的情绪。
“你打不过我。”
其说道:“如果谁强就应该听谁的,那你就应该听我的。”
“圣战将进行下去,人们将前仆后继地去死。我也可以做出一些让步,譬如,你的师兄、朋友和你本人,都不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
肖跃将梅子酥咽了下去,心道自己的手艺果然不错。
下一刻,其站了起来,坚定地重复道:“打一场。”
“还没有交手,便不能知道结果。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赢了,这件事你就听我一次。”
诏言,没有立刻回答。
“流波山。”
肖跃又道:“第一次和谈的时候,就是在流波山。七天之后流波山顶,我们打一场。”
诏言,率先走出了酒楼。
天光渐渐变成了暮色,晚霞绚丽地燃烧。众神官面面相觑,却不敢多问一句。
他们追随着这位美丽漠然的陛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青州城。
肖跃来到城外,看到大师兄未曾离开。司马南复和伤者已被送走救治,城郊安静得仿佛坟墓。
其将方才的决定,和盘托出。
能够影响世界命运的大事就这么落在了两个人的肩头,这看起来非常草率。诏言最终答应了挑战,但就像是其说得,她非常之强,肖跃似乎并无太大胜算。
出乎意料的是,林先生未有半分忧色。
其笑了笑,说道:“小师弟,我相信你。”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能说服她,那必将是你。”
肖跃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希望北疆少流些血,希望这个世界能存续下去。”
此言一出,林先生的神情忽然凝重。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不管你如何打算,请不要牺牲自己。”
---这里说得,当然是梵天的事。
真正的造物者即将醒来,肖跃的感知比任何人都要深刻。在怒火横扫世界之前,前者仍旧可以做一些事情。
秦三死后,并未留下太古焚天诀的碎片。
那么,那些能量去了哪里?它们又会对人与人之间的规则与联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肖跃隐隐约约有些感觉,这也是其为何要尽快让战争止歇。
他需要统一且强大的意志,才能对抗梵天。